“确有了令妹的消息,但于您来说却并不是好消息。”顾景城如实开口。
男人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僵滞,垂在身侧的手收紧,似乎也有了心理准备,吸了口气,坦然开口,“顾兄但说无妨。”
“司尘兄的画,在下只觉得熟悉,多方打探下寻得一副相似之作。”顾景城慢慢开口,“据收藏画作之人讲述,令妹多年前曾到过骊朝境内,被一伙贼人追杀,葬身于崖底...”
顾景城斟酌着用词,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
“葬身崖底...”
司尘神色一颤,缓缓重复一遍,神色悲戚,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元娘...是为兄不好...”
顾景城抿唇,适时开口,“司尘兄请节哀。”
“那人在哪?坠崖之地又在何处?”司尘淡然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痕,眼眸中盛满了悲伤和懊悔,眼眶通红的看着他,定定开口。
“人还在,司尘兄可以细细询问,只是...”顾景城看着他欲言又止。
司尘了然,看着他定声道,“放心,我答应你的兵马绝对不会食言,但我要亲自审问此人。”
“司尘兄爽快,此人此刻正在我的住处,随时可见,不过,司尘兄的动作还需快些,此人并非寻常之辈,当今皇上和皇后可是将此人看的很紧。”
司尘微微皱眉,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无声的询问。
顾景城索性开口道,“因为此人正是当今皇后的生父,秋淮。”
“秋淮...”司尘口中念着名字,若有所思。
“现在就带我去见他。”司尘看着他,定定说道。
顾景城有些意外得挑眉,随即了然的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此刻正是宵禁,城中满是禁军,恐怕...”
“无妨,明朗。”男人声音不轻不重。
“是。”男人似乎一直守在门外,闻言立刻应了声,不多时便回来道,“主子,已经安排好了。”
“嗯。”司尘淡淡应了声,听不出情绪。
“司尘兄,地道之事,可是司尘兄帮忙?”虽是疑问的语气,目光中却全是肯定。
顾景城一直暗地里派人留意京郊外,听闻他们破了桑树林中得奇门遁甲,后来却听闻无功而返,他瞬间便明了定是司尘的手笔,能够在京都中神不知鬼不觉做到此事之人并无几个。
“帮你便是帮我,顾兄以为如何?”司尘轻飘飘的开口。顾景城看着他,蓦然失笑,“司尘兄所言极是,请!”
他看着门口,伸手说道。
低调的马车行驶在寂静的长街之上,两人端坐其中,神态坦然。
司尘闭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顾景城稍稍掀开车帘,见街上空无一人,亦没有禁军,不由得看向马车内,说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明目张胆的在京都城中如此肆意出行,然而不久之前他还是这座城,这个国度的君主,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思及此,他的眸中升腾起恨意,竭力控制的握紧了拳头。
“顾兄放心,不会有人拦我们的马车。”司尘依旧闭着眼睛,却像是洞穿了他的心思般轻声道。
顾景城放下帘子,见他没有和自己攀谈的意思不由得闭上了嘴巴,静坐在一旁。
马车缓缓停在丁府的侧门,锦华出门接应,将两人接了进去。
顾景城吩咐丁成仁不必来西苑,亦不让任何人靠近。
屋内,尽管秋淮的伤处已经涂了金疮药,看起来依旧有些触目惊心。
听到脚步声靠近,秋淮激动的扭动着被捆绑住的身子,口中发出唔唔的声音。
“吱呀~”
门被推开,顾景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人在里面。”
司尘抬脚走了进去,一举一动,尽显尊贵,让人心生恍惚,似乎面前的人是什么天潢贵胄。
“唔唔唔...”
秋淮睁大了眼睛,看着顾景城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有些恐惧的不停向后挪动,却丝毫没有用处。
“秋老爷还没休息?正好贵客驾到,还要你配合一二。”顾景城慢吞吞的说着,看向他的目光似笑非笑。
“.........”
秋淮无言,被邦成这样,他也要睡得着才行,这个男人又是谁?
一旁的锦华接收到顾景城的目光,走了过去,拿下他口中的布,秋淮艰难的睁开微肿的眼皮,目光恐惧,“你...你们想干什么...我真的只知道这些...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哀求,偏偏面前的两人却不会因此心软半分。
司尘目光微转,看到桌子上还未收起的画卷,面色一窒,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桌子上的画作细细查看。
顾景城微微挑眉,却没有说什么,提步走了过去,看着他开口道,“这副画作便是从秋淮处搜得。”
司尘目光直直的盯着画作上明眸皓齿的女子,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上。
两幅画并立于桌面,左边画作上的女子年龄稍小一些,右边的看着则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亭亭玉立,容色倾城。
“不知此女子可是令妹?”顾景城看着他久未回神,忍不住轻声问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