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勤政殿颇有些冷清,宫人们侯在一旁,进忠微微叹了口气,示意宫女去凤仪宫请皇后娘娘来,他知道,除了皇后,没有人劝的动他。
顾景曜不知道进忠的打算,看着奏折眉头紧锁,自从江淮刺史卢中升被处斩,沈喆赴任,江淮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百姓也可以算得上是安居乐业。
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要求处斩沈自山,他却有些犹豫,虽恼于沈自山的背叛,却念他往日衷心,倒也罪不至死。若是贸然斩立决势必会让朝中人人自危,沈喆又该如何?
他压下这些居心不良的言论,只贬谪,调离京都,只是如此一来,沈家在朝中的助力也不复从前,他不得不亲手斩断培养的势力,加之丁成仁一派亦是拿皇储说事,总想着往后宫中塞人。
与此同时,勤政殿的宫女脚步匆匆的凤仪宫而去,进忠公公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没想到却被凤仪宫的宫女拦在宫外。
“姑姑,奴婢是勤政殿的宫女,求见皇后娘娘!”小宫女瑟瑟不安的看着秋叶梨身边的大宫女。
“娘娘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有何要紧事?”宫女蹙了蹙眉头,因着宫中只有秋叶梨一位主子,皇上又是极尽宠爱,事事顺着她,因而宫女也皆以秋叶梨为主。
小宫女咬着唇,斟酌用词,“陛下批阅奏折至夜深,进忠公公怕陛下损伤龙体,因着请娘娘前去规劝一二。”
宫女眉头稍稍舒展,到底是皇上,不可怠慢,开口道,“你且回去吧,我会转告娘娘。”
“多谢姐姐!”小宫女连声道谢,回到勤政殿。
进忠正在给顾景曜准备茶水,闻言手上一顿,皱眉道,“娘娘身子不适?”
“是...青雀姐姐是这般说的。”小宫女低眉顺眼的开口说道。
“糊涂东西!”进忠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亲自端着茶向书房而去。
顾景曜面前的奏折已经少了许多,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进忠将茶水放在桌上,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顾景曜皱了皱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何事?”
“回陛下,奴才听闻凤仪宫的宫女说,娘娘身子不适...”
果不其然,顾景曜破天荒的抬起头,紧紧的盯着他,语气冷了下来,“怎么回事?传太医了么?”
“大约是没有的,向来不甚严重。”进忠想了想,开口说道。
“朕去瞧瞧。”顾景曜果断放下手边的奏折向凤仪宫而去,脚下极快,进忠小跑几步才跟得上。
凤仪宫外,宫门紧闭。
进忠微微蹙眉,开口喊道,“皇......”
“不必喊。”顾景曜蹙了蹙眉头,示意他上前敲门,以免惊扰了秋叶梨休息。
宫门很快便打开,宫女恭敬地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顾景曜淡淡应了声向里面走去,绕过曲折精致的长廊,走到主殿外。
青雀迎了出来,半曲着身子行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嗯,你家娘娘呢?”顾景曜说着向里面走去。
“娘娘正在殿内。”青雀回道。
寝殿内,安神的熏香四处弥漫,秋叶梨身着白色寝衣,靠在床边,面色有些苍白。
“皇上。”秋叶梨想要行礼,却被他制止。
“面色怎么这样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顾景曜拧着眉头走上前,看着她的面色神色严肃。
秋叶梨摇了摇头,“想来是白日里着了凉,无妨。”
“还是传太医来瞧瞧才好!”顾景曜依旧不放心,坐在床榻边,一脸关切的看着他,皱眉开口道。
“不必麻烦,睡一觉便好了,倒是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秋叶梨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顾景曜早已经派人来告诉她今日政务繁多,让她不必等自己,就歇在勤政殿,故而她早早就休息了。
“什么也没有你重要。”顾景曜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开口。
秋叶梨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打趣道,“陛下可是要做个明君,臣妾可不想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你怎么会是祸水,是福星,还是女神医。”顾景曜轻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见她再三坚持不用太医,便也随她了。
不想打扰她休息,嘱咐宫女好好照顾她便也离开了。
隔日,秋叶梨破天荒的没有早起,只觉得身子格外的不适,前来伺候的宫女见状,吓了一跳,急忙去请太医。
顾景曜下朝,听到进忠的话连朝服都来不及换,径自向着凤仪宫而去。
太医神色恭敬的跪在一旁替她诊脉,神色严肃。
“如何?”顾景曜冷着脸,面色不善的盯着太医,仿若只要他说出个不好便要把人拖出去砍了。
“这...”太医再三确认,擦了擦额角的汗,开口道,“脉滑如走珠,只是有些虚弱,微臣恭贺皇上,皇后娘娘遇喜了!”
“什么?”
“遇喜?”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秋叶梨更是下意识的伸手覆上肚子,这里有一个小生命,她亦有过身孕,却是同上次的感觉完全不同,总觉得浑身乏力,原来如此。
“当真?”顾景曜更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