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进宝尖细的嗓音在夜里的宫中格外醒目,今夜,又有多少辗转难眠之人。
秋叶梨跟在皇上身后进入宫中,自从走水以后,皇上对舒太妃的看管也送了些许,不仅容许秋叶梨时常请脉,甚至还派了宫女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舒太妃眼睛红肿,抬眼看向顾景城和秋叶梨,目光中皆是情真意切的哀伤,丝毫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顾景城也不生气,慢悠悠的笑着开口,“舒太妃,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朕特意来看看你。”
“多谢陛下,区区小事,不劳挂心。”舒太妃声音清冷。
吃了闭门羹,顾景城也不恼怒,只站在一旁耐心的看着秋叶梨替其把脉,喂药。
——与此同时,京都城内,身着一袭夜行衣的男人身姿轻盈,若细细查看,定然便能认出此人便是白日里受万民拜祭的顾景曜。
“爷,都已经准备好了!”同样一袭黑衣的韩修谨悄声说道,“沈大人就在里面等着您呢!”
“嗯,你在这守着,切记小心行事。”顾景曜点头,推开宅门,走了进去。
点着烛光的厢房内,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影子赫然映在窗户之上。
“沈大人。”顾景耀走进门,看着沈自山,微微抱拳。
“洛王...真的是你!”沈自山一惊,没想到给自己书信的人真的是顾景耀。
“沈大人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不妨长话短说,信中已然言明,若沈大人做好抉择,这些便都是沈大人的,否则...”
顾景耀起身将箱子打开,满满一盒子的金元宝险些晃瞎沈自山眼睛。
“洛王殿下这是何意,既然殿下并未身死,理应回朝复命才是,怎的...”沈自山移开目光,故作镇定的看了过去...
“嘘...”不等其说完,顾景曜便伸出手抵在唇上,玩味的看着沈自山道,“沈大人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本王不会无缘无故找上大人,扬名立万,万贯家产还是抄家灭族,锒铛入狱,全在大人的一念之间...”
顾景曜微微勾唇,自怀中掏出一个账本,上面详详细细的记录男人贪污受贿的罪证,若是呈到皇上面前,连累全家掉脑袋也未可知。
沈自山微微睁大了眼睛,神色颓然的看着账本,随即笑着说道,“洛王殿下言重,钱财不钱财的不重要,主要是当今皇上暴政,民不聊生,唯有洛王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沈某不才,定当追随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顾景曜冷笑,开口道,“那便请沈大人多多关照了!”
“殿下言重殿下言重!”沈自山忙摆摆手,不动声色的将账本收进怀中。
宅门外,韩修谨看着鬼鬼祟祟离开的沈自山嗤之以鼻,不解的问道,“爷为何选中了这沈自山,他今日能够背叛柳相,难保日后不会背叛我们!”
顾景曜冷笑,“他亦算得上柳相一派的重要人员,且我们手中掌握他的罪证,就算他有异心,也要替族人想想。”
韩修谨点点头,佩服的看着顾景曜,他一向最会算计人心,只是不知何时,宫中那位才能发现洛王其实没死呢?或许他一直都在怀疑。
“爷,接下来该如何?”韩修谨拿出名单,在沈自山名字后划了个勾,趁着假死这几日,顾景曜走小路快马加鞭赶回京都,为的便是趁其不备,拉拢京中散乱的朝臣,已然收复不少。
“梨儿在宫中如何?”顾景曜望着宫中的方向,微微拧眉,顾景城将秋叶梨留在宫中亦是他没有想到的,大抵是怕他安然无虞的回到京都,挟制自己,没想到他“死”在塞外,想必不会多加为难秋叶梨。
“听说梨嫂嫂在贵妃宫中替其诊脉调养身体,近日又奉命诊治舒太妃,向来以梨嫂嫂的聪明才智,不回话有问题的!”韩修谨想了想宫中传回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道。
提起舒太妃,顾景曜的眸中又是压抑的怒火,彼时,他羽意尚未丰满,不足以保护身边的人,如今,他定不会让她们等的太久!
“明日让盛云来见我。”
“是,爷!”韩修谨低头称是,盛云是先帝留给顾景曜的暗卫首领,只听令与持有金章者,也是先帝留给顾景曜自保的有力武器,很难让人相信,那样欣赏,处处替顾景曜着想的先帝身后会将即位诏书给二皇子顾景城!
——皇宫内
秋叶梨一言不发的替舒太妃诊治,顾景城呆在一旁好一会儿,终于有些待不住。
“夜已深,陛下不如先回去休息,待明日再看探望太妃,陛下放心,妾身自当尽心照顾太妃。”
秋叶梨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轻飘飘的开口。
“也好,朕甚是乏累,辛苦秋姑娘!”顾景城也不再推辞,淡淡点头,随即看了眼侍女,后者微微点头。
送走皇上,秋叶梨淡淡道,“太妃口渴,你再去沏一壶茶来,不要浓茶。”
“是...”宫女微微低头,即使再不情愿,也只得乖乖照做。
屋内只剩下两人,秋叶梨替她将被子掖好,知道她想和自己说什么。
“梨儿,曜儿他真的...”舒太妃拉住秋叶梨的手,面色悲痛。
秋叶梨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