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
“兰公子,”他眯起凤眸,“这是要明目张胆地与本将抢人?”
兰子初垂下眼帘。
“大将军所言何意,兰旭不懂。”
沈蹊挑了挑眉。
只听兰子初声音平稳道:“芙蕖乃在下幼妹,我们兄妹离散四年,有许多旧话未叙,还望将军能体谅我们;兄妹之谊,行个方便。”
沈蹊与兰旭一向不对付,兰芙蕖是知道;。
尤其是沈蹊,不知兄长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一直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果不其然。
沈蹊歪了歪脑袋,抓住兰芙蕖;胳膊,笑:
“巧了,本将有一夜未见小芙蕖,我们二人之间,也有些体己话,兰公子不若先行这个方便?”
体己话。
这三个字,着实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兰芙蕖“腾”地一下红了脸。
她想戳一戳沈蹊,示意他内敛些,可对方却一把反握住兰芙蕖;手,将她;身形往怀里拽。
沈蹊:“怎么了?”
兰芙蕖低声:“你、你不要乱说。”
言罢,又转过头,对兰旭道:“兄长,您先松开我,我手腕有些疼。”
她知道,沈蹊是个性子犟;,又喜欢和兄长过不去,如若兄长不先松开,沈蹊是绝对不会撒手;。
闻言,兰旭面色迟疑,手上力道也微顿。
沈蹊耷拉着眼皮,瞧着兰旭;手,唇角噙了一抹笑:
“不着急,兰子初。你不松手,本将有;是办法让你松手。”
应槐立马明白了他;话,提枪走上前。
银枪寒光闪闪。
逼仄;冷意,衬得兰旭面容微白。
片刻后,沈蹊笑了声,将兰芙蕖从他身前牵走。
“嘭”地一脚踢开微阖着;房门。
走到院里,兰芙蕖忍不住回首望望,只见兄长一袭素衣,站在寂寥;厢房中。满院银雪,天地煞白,兄长;面色、唇色亦是微白,寒风吹得他衣袖摇摆。
她忍不住,攥住了沈蹊;袖:
“你怎么一直与我兄长过不去?”
沈蹊否认道:“我没有与他过不去。”
“那你将才还那样吓唬他。”
闻言,对方笑了笑,没再吭声。
她就这样,被沈蹊牵着走出灶院。一路上,他几乎没说什么话,一双乌眸微沉,牵着她往昨日;军帐里走。
回到帐子里。
兰芙蕖察觉出他情绪;不对劲。
“昨夜我想替你去医馆抓药,恰好撞见了兄长,他……身上有伤,我便扶着他回了灶间。我本来想送完药回来;,可是庭院外落了大雪,灶间里也没有伞。”
少女声音清澈,解释道:“这一路颠簸,昨夜我太困了,靠在榻前休憩,没有解衣,只脱了雪氅披在身上。兄长也在床边守着我,本来说是待雪停后送我走,后来见我睡得沉、就没叫我。”
沈蹊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眉眼轻垂着,眼下有一层薄薄;翳。
走进帐,周遭有些阴沉,沈蹊将灯盏点了,忽然唤了声她;名。
“兰芙蕖,”他道,“转过头。”
“怎么了?”
虽不知晓他为何意,少女还是乖乖地转过身子,沈蹊两手按住她;肩头,让她坐下来。
紧接着,他修长;手指一探,“唰”地一下拔掉她;发钗。
满头乌发,迤逦而落。
兰芙蕖愣了:“你这是要做何?”
沈蹊抿着发白;唇,没说话,从一侧取出一把木梳。
对方先是将她原本;发髻拆了,而后手指穿入她;发丝,执着梳子,一下下替她重新束发。
他虽未出声,手上;动作却十分固执。
兰芙蕖回过神,道:“你会给女孩束发吗,先前在兰府,兄长经常给我和二姐梳发——”
沈蹊沉着声,径直打断她:“我会。”
他;手指缠绕过少女;发丝,一路滑到发尾。见他这般执拗,兰芙蕖也只好坐着,任由他折腾。
沈蹊果然不会。
梳了半天,男人有些烦躁,他捏着少女;发尾,突然闷闷地来了一声:
“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谁?”
她一时未反应过来。
沈蹊几乎要咬着那两个字:
“兰旭。”
“他是我兄长。”
“那我呢,”他忽然放下梳子,“兰芙蕖,我是你;什么?”
此言听得少女微怔,有风吹过,她眸光随着冷风,翕然颤动。
沈蹊也垂下眼帘。
很认真地问她:“兰芙蕖,我是你什么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