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对着男人假笑,目光涟涟:“多谢大人,那妾先行告退了。”
柳玄霜意外地没拦着她。
她行了个礼,赶忙掌灯离去。只是走着走着,脚踝处;痛意更甚。南院没有红花油,她只能蹲下身来,在路边轻轻揉着脚踝,以缓解疼痛。
这场雪又猝不及防地落下来。
她来时走得急忙,未带伞,躲在廊檐下时,忽然有这么一瞬间,很想沈蹊。
一闭上眼,又是望晖阁前,那名被拖行;女子。
兰芙蕖记得她,她叫冬香,今年才十四岁。
是个开朗可爱;姑娘。
冬香是一年前被流放到驻谷关;,听说她在幼时,曾定过一门娃娃亲事。对方是他们巷子里长她三岁;哥哥,后面从了军,不知到哪里打仗去了。说到这门与她有过亲事;哥哥,冬香满眼期待,她说,五哥哥以后打了胜仗、加官进爵,一定会来驻谷关救她。
“五哥哥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来找冬香;。”
“他说过,会娶我,他这辈子只要我一个。我要在这里等他,也许明年春天、也许后年春天,他就骑着马,带着他;长剑,过来接我回家。”
“……”
寒风凌冽,大雪乌压压;,漫天铺撒下来。兰芙蕖回过神思,轻叹了一口气,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这场雪不知下到什么时候去。
她将氅衣解下来,盖住头,欲往南院走。
忽然,瞧见一架马车从后院驶入了望晖阁。
马车不甚繁丽,车帘子紧闭着,不知里面坐着何人。她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瞧了那马车几眼,忽然一道狂风,将车帘掀起一个角儿。
看见里面坐着;妇人,兰芙蕖手上;灯盏“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安……安姨娘?
登时,她面色煞白,眼睁睁看着姨娘被打扮得光鲜亮丽,被抬着往望晖阁而去。少女忍痛扶着墙,也跟着马车往前跑,跑得她头上氅衣散开,因为疼痛,额头上亦冒出涔涔细汗。
终于跑到阁楼外,隔着一堵墙,她能听见院子里头低声议论之声。
“张总管,咱们主子把这妇人带回来做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大人想要个孩子,可府里;几位夫人、还有南院那些姑娘,都生不出来孩子——”
“可这……难道不是咱们大人;问题吗?”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还想不想活了。这哪能是柳大人;问题,分明是那些女子;问题。这不,大人叫奴才去南院寻一个生过孩子;女子,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一位了……对了,还有兰姑娘;过门;日子,也要往前提一提。大人方才叫人重新算过了,三日后也是个宜嫁娶;吉日,到时候将兰氏母女双双抬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