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瞧着秦太医,笑道:“你放心,这个药膏,当真是对症的。” 秦太医一脸难以理解看着苏清。 四殿下残害九殿下的事,尽管宫里瞒着,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或多或少,他也知道不少。 若说九殿下以德报怨,他多少还信。 可九王妃…… 秦太医眼皮一跳。 可信度为零。 苏清不理会秦太医,只是道:“你给他用了这药膏,他必定病情好转,到时候,我只用你做一件事,让其他太医注意到四殿下曾经吃下过的燕窝。” 秦太医在宫里行走半辈子,什么魑魅手段没见过。 苏清一说,结合苏清之前询问的那些,秦太医顿时了然。 燕窝是德妃送给九殿下,九殿下又转手送给四殿下的,等到那些燕窝吃完了,换了别的燕窝,四殿下的病情刚好就好转了,而这个时候,燕窝都吃完了,等于死无对证。 呃……要说燕窝没问题,估计没人信。 可要说燕窝有问题…… 德妃是四殿下的亲生母妃啊,她纵然有心害九殿下,如果燕窝真的有问题,她能眼睁睁看着四殿下吃了? 捏着手里药膏,秦太医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九王妃。 可九王妃脾气暴躁,他要是用词不当,会不会挨揍? 如果不提醒,到时候如果九王妃的计划落空,会不会迁怒于他,然后他又挨揍? 哎呀,好惆怅啊! 苏清觑着秦太医的神色,笑道:“你只按我说的做了就是,旁的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 秦太医眼底一亮,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 领命,秦太医拿着药盒离开。 等他一走,容恒道:“虎毒不食子,德妃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大家也是会相信的,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苏清一脸自信,笑道:“弄巧成拙,往往都是因为弄得不够巧,所以才成拙。就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所以砸了自己的脚而没有砸别人的脚,那是因为你没有对方力气大!我苏清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容恒…… 好有道理! 他媳妇说啥都好有道理! “那你这仗,准备怎么打?”容恒一脸好奇。 苏清则笑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说完,苏清朝福星道:“我让你准备的薄被子准备好了吗?” 一听苏清提起被子,容恒顿时心头一虚,别开目光,但耳朵竖起,听着福星回答。 “主子,针黹房那边说,新棉花打的被子,纵是薄盖着也热,小的将您原先在平阳侯府盖的被子拿来了,绣娘们翻新了一下,要明儿才能做好。” 没有薄被子盖,一想到晚上睡觉火炉似得热,苏清叹了口气,“今年夏天真是热的诡异。” 很热吗? 长青不解的仰头四十五度,翻眼细思,一脸困惑。 等苏清给容恒扎针,长青和福星离开,一出门槛,长青拽了福星道:“今年夏天很热吗?” 福星没反应过来长青要说啥,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继续。 长青……“你晚上盖什么被子?怎么我盖着大厚被子到凌晨都有点冷呢?” 福星反应过来了。 虽然她也不理解她家主子为什么这么早就要盖这么薄的被子,但是主子说的话那就是真理,绝不允许有人质疑。 立刻白了长青一眼,福星气势汹汹道:“你能和我家主子比?我家主子坐着也能打到十个你。” 长青…… 原来功夫好坏,还有这个区别! 又长知识了。 屋里。 及至苏清给容恒全部拔了针,两人说过一盏茶的闲话,各自睡去。 躺在自己的药床上,看着头顶的机关,容恒竖耳细听,里面终于一点动静没有了。 麻利起身,利索进屋,容恒轻车熟路的翻上床,小心翼翼将苏清身上盖着的被子褪了下去。 不是热的厉害嘛,不盖就凉快了。 被子褪下,容恒轻轻躺下。 不知是褪了被子冷还是如何,容恒躺下一瞬,苏清缩了缩身子朝容恒怀里靠过来。 白天看上去霸王一样的人,晚上睡着了……还是霸王一样。 人家女人钻到自己夫君怀里,应该是软软的蹭在胸前吧。 他的女人…… 一翻身,直接一条腿将他骑在身下,一只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顺势,他的头就抵到一团柔软。 容恒顿时全身血液沸腾了,他二弟更是沸腾的嗷嗷叫,奋力想要冲破枷锁。 不愧是他的女人,就是霸气! 这睡姿! 头抵在那团丰盈的柔软上,容恒很想张口咬一下或者用嘴蹭一蹭,然而,实际上他什么都不能做,不仅到嘴的葡萄不能吃,还要保持头部一动不动。 很快,满脑子香艳刺激的想法就被眼下的事实取代。 太热了。 苏清紧紧箍着他的脖子,他整个头埋在她的胸前,有点喘不上气,这么热下去,怕不是明儿一早就要起一脸痱子吧。 轻轻地,轻轻地,容恒抬手提起苏清的胳膊,提到一定高度,他想要将头钻出来,只是不等他钻,苏清蹭的翻了个身。 苏清动作的那一瞬,容恒倒是脸上骤然一凉快,呼吸也畅通了,但是吓得有点不敢呼吸了,全身僵住。 静静地,听到苏清均匀的呼吸声,容恒大松一口气,躺好。 冷汗居然湿透了背心。 才躺好,苏清蹭的有翻过身来。 容恒刚刚放松的全身,又紧绷,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苏清。 这次,苏清没有腿骑他也没有胳膊箍住他,但是…… 苏清睁开眼了。 容恒惊得差点叫出声来。 脑子一片空白,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月色铺的一地清华。 就着这份月色,两个成年人脸对脸躺在一个枕头上,默默注视着对方。 若是别人家,这一定是郎情妾意含情脉脉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