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回来了,金苹喊他,“快过来,把这药喝了。”
韩凝雪把手里的一包蜜饯打开,“喝了药吃点这个就不苦了。”
韩文耀没说话,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他把蜜饯推回去,“我不觉得苦,不用吃,唔。”
他不及韩凝雪动作快,话未说完就被她强行塞了一个,甜味瞬间冲走苦涩,他微微垂头,刚刚,唇上好似触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他耳尖泛起了红。
“说什么不苦,都要苦死了好吗?到晚饭的时候,我们还要再送,这几个就留给你了。”
韩凝雪把蜜饯包好,往荷包里一塞,塞到他的手里:“我们走了。”
“有空我再来看你,凡事一定要想开些,你看,这生活,不也慢慢的好了吗。”
张氏含泪点头,让韩文耀去送送她们。
,见她们走远,韩文耀站在门口,低头看着他手里那带着淡淡体温的淡绿色荷包,荷包上绣着一片荷花,还有一朵未开放的荷花,几片荷叶,线绳用小股的绳子搓的的粗粗的,两头打了结,那结,也是极漂亮的。
他打开荷包,将里面的蜜饯拿出来,想给韩小妹,张氏道:“不用了,你买了糖,这蜜饯你就留着吃。”
“娘,这蜜饯多,我只吃一个就够了。”说着,他只留了两个,把剩下的给韩小妹。
韩小妹自然不肯要,“这是雪儿姐姐给你的,你留着吧,我现在有布了,也能做绢花,有了绢花,我也能挣钱,到时候我可以自己拿钱买,不要哥哥的。”
韩文耀看一眼张氏,把蜜饯收起来了。
等到去做饭时候,又掏出来给她,“娘也在吃药,吃了好几年了,你把这几个给娘,等她吃完药,你就亲自喂她吃。”
韩小妹懂了,要是给张氏,她肯定不愿意,只能趁她喝完药的时候,像韩凝雪喂哥哥一样喂她了。
“可是,这是雪儿姐给你的。”
“我能还。”
韩小妹不再说话了,默默伸着手烤火。
她的手,一遇热便开始发痒,那裂开的几道伤痕,渍渍流血,斑驳交错。
她抬头,看向韩文耀,韩文耀的手,比她的还要可怕,他还要迎着风口去练习,手一定更痛。
她一定要做很多很多的绢花,挣好多好多的钱,让王氏再也不敢来她们家闹。
唉,要是他们也是韩宗家的人就好了!
吃饭时,张氏聊起在城里的事。
“那件事,我都知道了,雪儿她娘都告诉我了,文耀,以后再出门的时候,多操点心,雪儿小,不懂事,你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顾妹妹,毕竟,他们家于我们,胜似恩人,更胜似亲人。”
韩文耀点头应了,即使不用她说,他也要做到的。
吃完饭,他拿着弓正要出门,韩东东跑过来找他,“文耀哥,快去族长家,张秀才要来我们这讲课了,男孩子都去了。”
“可是,我想先练箭。”
“哎呀,练什么箭啊,我娘说了,张秀才明年要进京赶考,一准会中举人,他的学问可比学堂里的先生还要好呢,快走啊。”
韩文耀默了一下,转身把弓箭放回去,和他一起往族长家去。
他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族长家里正烧着热水给这些孩子们倒茶。
他选了一个边角坐着,韩东东也挨着他坐,眼睛亮晶晶的。
“文耀,这次我可能选不上,你聪明,学了这些,你可不可教我啊?”
“当然。”
韩东东笑了,把藏在身上的肉干给他一块。
韩文耀刚接过来,张秀才就拍了一下惊堂木,乱轰轰的院子顿时静下来。
最前面的角落里坐着五个男孩,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后,朝韩文耀这边看过来,其中大一点的朝这边呸了一下,小声说,“他还有脸来,要不是他,我们就不用坐在这里听讲了。”
不仅不用坐在这里听讲,还不用和这些人争,那五个名额都是他们的。
其他人也默默点头,聚精会神的听张秀才讲课,定要挣一个名额回去,给家人长长脸。
刚刚的一幕,韩文耀看得清清楚楚,他冷着脸,只瞥了一眼,便咬着那一小块肉干,似是在想什么。
过了一个时辰,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又加上买回来的新布和牛,很快,韩家人就把王氏那场不愉快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毕竟,有人敢惹他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也能给她按下去了,因为这件事,韩家人出奇的团结,感情也好上了许多。
韩凝雪也早就缓了过来,经历过生死的人,对这点小事,根本不放在眼里,她将买来的布块铺在桌上,欢喜的和金苹说,“娘,我买了这些好布做绢花,这样的布做出来的,一定比那些还要好看。”
“嗯,雪儿的手这样巧,一定是好看的。”
韩凝雪把东西收起来,“咱们去文耀哥哥家做吧,您绣花,我和小妹做绢花,他家一定点着炉子熬药呢,正好烤几个地瓜吃,顺便劝劝二娘,她心思重,再想不开了。”
金苹没想这么多,本来想着自家暖和和的,做什么去别人家,听到她要烤东西吃,便明白了,这是又教韩小妹,又给人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