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讲故事新编时,提到过韦小宝的这个宝物。青豆问,化尸水是什么样的?虎子说,就像你喝的水一样。青豆一吓,不敢喝水。虎子又形容,但能闻见刺鼻的气味。
青豆问,“什么味道?”虎子目光一定,“酒精味!”
他说着说着自己信了,“牙科里浓郁异常的酒精味就是遮盖尸体气味用的。”青豆也信了,从此看牙医全是杀人犯。也立志绝不把自己送到杀人犯眼皮底下送死。
再经过牙科玻璃外,她养成了用眼睛观察患者的习惯,总觉得患者没几天就要失踪上报,而她是城市里唯二掌握此项重大秘密的人。
一次牙疼得满地打滚,她终于被二哥拎去拔蛀牙了。回来后,她咬着棉花咽着血腥酒精,怀疑消化道正在溶解。
越想越恐怖,青豆怕自己活不到除恶扬善的那天,于是拉住顾弈,希望他帮她报仇。
顾弈认真听完,面无表情地点了头。
他从小就用这招敷衍她,这是后来青豆才发现的事。顾弈若不信,不会反驳,只会冷漠地点头,在心里笑话她。
不到一年,青豆又牙痛了。痛得她脸半边高高肿起,眼睛都睁不开。青豆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小虫子老钻进她嘴巴里,明明她睡觉嘴都紧紧闭着的。
二哥不在,顾弈问要不要去医院。青豆称自己宁愿痛到死掉,也不愿做失踪亡魂。
顾弈解释,也不是所有的牙医都杀人。他认识一个牙医很好,慈祥爱笑,拔牙一点也不恐怖。
顾弈说好那应该还不错。青豆心动了。牙太痛了,不心动也不行。可顾弈常去的诊所一定很贵,青豆用力摇了摇头。
没多久,顾弈从牙科回来学到一招,让她张嘴。看过青豆的牙后,他说,那颗牙很松了,只要用线拽拽就掉了。顾弈胆子很大,当即拿出一根长棉线绕成三股:“给不给我弄一下?”
青豆很乖,立马张嘴,就这么任他缠线,拽掉了晃动的牙。一点也不疼,连血都没流。
自此,顾弈就是青豆眼中的小神医。她自我感动,想一出是一出,拉着他的手交待:“顾弈!你以后一定要当牙医啊!我们要争取潜入敌人内部,做间die收集情报,为那些无故失踪的人报仇雪恨!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
顾弈:“......哦。”
青豆记不清这件事发生的具体区间,是小学?还是初中?恐惧的力量太强大,模糊掉了时间概念。
她都忘了的事,他却记着,还不动声色写在了高考志愿上。
本来挺好的事,好好说还挺开心的,结果......
这般想着,青豆又一镰刀恶狠狠扎进土里:顾弈这个人,永远不会好好说话!弄死他!扎死他!砍死他!
-
青松婚礼的夜晚给顾弈青豆素素留下了美好回忆,却没给虎子留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重温那晚的自在快乐,还要拉虎子一起。这帮人就喜欢把快乐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他骗青豆去,实际才懒得去呢。素素兴致来了,他不去她要去。反正她七月下旬才上班,没事做,跑趟乡下玩一圈也不错。
虎子问,那你家要收麦子吗?
素素说,我家那带种桑养蚕。
虎子问,那你不会收麦子啊。
素素冲他翻白眼:“不会就去玩玩呗,干吗非得收麦啊。”
虎子一想也是,可以不收麦啊,这回还没有朱洋洋,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单独相处的好事。
从北京回来这路,虎子感觉自己和素素不太一样了。以前他们就是朋友,话不多,也没那么熟,现在算患过难,讲话亲近不少。叫她去哪儿遛弯也不费劲,一叫就出来。
虎子延迟一天去宁城,神神秘秘做了件事情,等到青豆家,厚着脸皮也不干活,往床上一倒开始装死。
还是素素手脚灵快,抄起镰刀跑去割麦了。
青豆刚子傅安洲顾弈四人割完刚子家的麦子,蹬了辆黄鱼车,往程家村赶去。村里的黄鱼车比城里的大,青松那辆坐两人就满了,膝盖得抵一块,村里的大敞篷够坐四人。只是苦了骑车的人。
他们商量好,三个男的轮流骑。顾弈问傅安洲行吗,不行他和刚子两个人换就行了,路也不远。
傅安洲说可以试试。连续两日暴晒暴汗,他褪了层皮,白皙皮肤起了红疹,又烫又痒,本来早该歇的,谁知顾弈也脱皮红疹,一声没吭在割麦,他于是也闷头割麦,没有喊累。晚上冲凉,他问顾弈皮肤疼吗?顾弈笑笑,表示干农活哪有不苦不疼的,来就做好了准备。
傅安洲说:“行。”然后再也没有吭过一声。
青豆怀疑顾弈故意的,还没骑就怀疑人家不行,非常不像话。
顾弈瞥见青豆皱眉,拍拍傅安洲的肩:“等会你起步先骑两个人,骑稳了我跳上来。”
傅安洲:“谢了!”
刚子跟着移动的村景摇晃,黝黑的脸上洋溢着饱满的幸福:“我要是考上了大学,我就是这片村子里第二个大学生了。上一个大学生就在你们程家村,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
“是吗?”青豆机械附和。
“是啊,现在在山上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