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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芙看小娘子那副模样,忍不住温温柔柔一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两人又说起话来,这一待,就是一整日。
等她和惠娘从福安堂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下来了。
白日里淅淅沥沥下了好一会儿的雨,到现在都没停,地上泥泞湿滑得厉害,江晚芙站在屋檐下等惠娘。
片刻,惠娘就过来了,一手撑伞,一手抱着匣子,江晚芙见状,便主动接过她手里的灯笼,道,“惠娘,我来吧。”
说罢,主仆两个同撑一把伞,出了福安堂,朝绿锦堂的方向去了。
走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雨依旧淅淅沥沥下着,惠娘却像是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身子失了重心,手里的伞也跟着甩了出去,幸而江晚芙机警,一把扶住惠娘的胳膊,她堪堪才站稳了。
也顾不得自己淋雨,江晚芙赶忙问道,“惠娘,没事吧?”
惠娘倒是摇头,只觉得膝盖有些疼,也不知是不是扭着了,“奴婢没事。”
只是这样耽搁了片刻,油纸伞已经被风吹进湖里了,主仆俩忙到曲廊下躲雨。惠娘抬手替自家娘子拍了拍身上的雨,看了眼雨幕,道,“奴婢去福安堂讨把伞。”
江晚芙倒是想说,淋雨回去算了,可惠娘是最怕她受寒的,平日她吃几口冰,惠娘都要盯着,多了便不许,自然是不肯答应了。只把灯笼留给江晚芙,自己冒雨出去了。
索性,离福安堂也不远,江晚芙便也在曲廊上等着了。
雨下得不大不小,夜风倒是有些冷,江晚芙提着灯笼,站在曲廊下等人,瞥见身后墙壁上,卍字纹的窗洞里,一枝酸枣树枝斜插进来,几粒青皮酸枣嫩生生的,看着便觉酸牙。
明明也没有尝过,但江晚芙下意识便觉得,定然是酸得厉害的。
就好像有人极认真地和她说过一样。
“这枣极酸,还涩口得厉害……”
江晚芙怔怔望着那青皮酸枣,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沁凉光滑的触感,让她有些莫名的恍惚。
正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江晚芙回过神,以为是惠娘回来了,忙回过头,一怔。
不是惠娘,是二表哥。
郎君一身雪白织金杭绸的锦袍,白衣胜雪,曲廊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着,淡淡的烛火,衬得他清贵胜似谪仙。眼眸淡若琉璃,玉冠束发,薄唇厉眉,神情淡淡,披在肩上的湿发,都不显狼狈。
江晚芙一怔,忽的觉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屈膝,小声唤了句,“二表哥。”
岂料,陆则并不似平日那样,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只皱着眉,微微合眼,朝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然后睁开了眼,浅色的眸子盯着她。
小娘子今日也是极美的,嫩青浅碧的对襟宽袖儒衫,裹着纤细雪白的脖颈,白得有些晃眼,唇上的那一抹红,却又仿佛散发着一股甜香,大抵如也如梦里一样,柔软、湿暖。
陆则其实并没有被药性影响了心神,此时却有些心乱,他微微合眼,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江晚芙浑然不知,只以为陆则不大舒服,看了眼四周,没寻到他的随从,便迟疑着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二表哥,你是不是病了?”
话音刚落,郎君缓缓睁了眼,定定望了她一瞬,淡若琉璃的眼眸仿佛含着什么浓重化不开的情绪,然后,忽的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炙热的手紧紧贴着她的后腰,烫得她浑身一颤。
混乱间,她仿佛隐隐约约听见一句叹息。
很轻,轻得一瞬即逝。
下一秒,一只大手轻轻揉着她的后颈,犹如她平日抱着元宝给它顺毛一样,那手太烫,烫得她下意识朝前躲,被迫仰着脸,那手却骤然追了上来。
然后,灼热滚烫的吻,就那样落了下来,伴随着浅浅的酒味,衣衫间淡淡的墨香。
江晚芙被这个猝不及防的吻,弄得惊诧而慌乱,下意识挣扎,却从后腰到后颈,都被男人牢牢扣住,动弹不得。
陆则怎么了……
醉了?还是,被人下药了?
“二表哥——”江晚芙被亲得语不成句,躲不掉,逃不开,只能哀求望着陆则,希望他能恢复理智。
只是,郎君似乎是彻底失了理智,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愈发得寸进尺,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处,烫得她浑身一颤。
江晚芙终于受不住了,掉了泪。眼泪砸在颈间,落在纤细雪白的锁骨上。
陆则一怔,抬眼看着小娘子那双含泪的眼,红得厉害的眼尾,忽的心头一软,他一贯行事果决,此时却有些不忍了。
他停下动作,抬起手,擦掉小娘子的泪,不再迫着小娘子仰着脸,承受他的吻,他蹭了蹭小娘子的鼻尖,声音有些哑,“表妹,你帮帮我……”
江晚芙几欲崩溃,既怕被人看去,她这辈子的清白就毁了,又怕陆则真的出事,他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贴得这么近,她自然能感受到陆则身上那异乎寻常的炽热滚烫。
她闭上眼,浑身都是抖着的,眼角挂着泪,可怜极了。
陆则也不逼她,只是那样望着她,抬手替她擦了泪。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树影婆娑,晚风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