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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对赌(2 / 4)

熟人不说面子话。你这十五万是年初赚来的,去年秋天,你可没少赔钱吧?”他摇摇头:“你的毛巾为什么卖得好,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个赔钱的生意我掺和不起。”

“别急,朱叔叔,这个入股,我保证您稳赚不赔。”

朱子叙狐疑地看他。

金求岳唤来周裕,放下一份文书。

“不签长,先试一年。您入股安龙,我保证明年业绩不但不赔,而且必定增长,您只要答应我的条件,就能得到40%的分成。”

朱子叙好笑地看他:“你能涨多少?”

“400%。”求岳淡然道:“我能赚六十万。”

“……”世侄你怕不是疯了吧,去年砸锅卖铁才赚十五万,今年六十万?别人风吹开梅花你家风吹印钞票?朱老爷笑道:“这么能赚,那这个股我还真是要入了,要是你赚不到呢?”

金求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赚不到,我的安龙厂赔给你,另赔你一倍的股金。”他放下酒杯:“不是开玩笑,市政厅出具证明,画押签字。”

“……”

朱子叙吓住了。

稳赚不赔,人家挣了他分红,人家赔了他保本,而且还有赔款拿!

这个世上还有这种好事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这听上去真是好生意。”朱子叙嗫嚅道:“可是你如果赔了,我的赔款谁负责。”

“中国银行。”求岳摸摸鼻子:“冯耿光。”

朱子叙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酒杯,确定金少爷不是喝多了在说醉话。

他是个刁钻商人,利在眼前也要犹豫三分:“可我现在确实没有钱。”

求岳笑了。

“我知道您手上屯了一大批棉花,这批棉花是市价最高的时候吃进的,最近其实卖不动,因为市价跌了,对吗?”

朱子叙有些尴尬,原来金少爷也知道他手上屯了三万件原棉,秋天的时候价格在三十万左右,当时他想着再等一波,继续炒高,谁知冬天铁锚有做空的意向,这批棉花已经跌到了二十万不足。

朱老爷很肉痛。

求岳看看他的表情,心道露生猜得不错,朱子叙吝啬成性,又缺乏市场眼光,所以一直困在纺织业里做不大。这笔棉花若是放在冯六爷手上,早就变现了。

他捡起桌上一朵掉落的梅花,放在手里揉:

“朱叔叔,以原料折算入股,您看怎么样?”

“原料入股?”

“按现在的市价行情,以棉纱折算认筹,这个好不好?”

朱子叙心中狐疑不定,怎有这样好事?他还在犹豫,金求岳将文书指给他看:“当然了,如果增长达到咱们约定的数目,次年的原料,以市价70%结算给我。最重要的,供货不能中断和短缺,这是您的责任。”

连环套,毫无疑问,这是一份粗糙的对赌,赌的就是朱子叙没见过这种金融模式,也赌他心中的贪念。

过去郑美容用这个办法吞并了许多公司,金求岳在澳洲念的也是金融管理,可是他从来没好好学过,眼下只能照猫画虎,把郑美容的流程复制一遍。

靡百客的畅销,就是他的筹码。他有的是新鲜的营销手段,这些在21世纪已经被玩烂了的资本运作,对于1933年的中国市场而言,还是真正的破天荒。

只要解决了原料问题,其他一切好说。

而朱子叙心中反而稍稍放心,做生意总是有来有往,金求岳有所求,才是正常的。

他心算了一下,手头的棉花总价二十万不到,只怕还会再跌,但按照金求岳给出的分成,折算入股是很划算,稳赚二十四万。

只是当时业内合作,让利供货的底价是市价最低80%,金求岳给出的70%终究让他有些吃不消——谁知道明年什么情况呢?

“我要考虑考虑。”

他这头还在犹豫,露生却唱罢一场,带着头面袅袅婷婷地走下来,先向朱子叙行了一礼:“见过朱老爷。”

朱子叙亦笑:“白小爷何必多礼。”

露生双手奉酒:“朱老爷连戏也不肯点,这是嫌弃我们唱得不好了。”

“有谁敢嫌你白小爷?好些年没听,还是第一流!”

朱子叙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他这头和金求岳在谈正事,这个戏子跑来恃宠撒娇,好不烦人,只是看在金世安一向对他爱宠无比,朱子叙不好弄僵气氛,索性顺水推舟向露生笑道:“白小爷,你劝劝金大少爷,给我再让两分利,这合约不是不好,再让两分,我就同意。”

露生心下暗喜,却朝求岳横了一眼:“你是在家病傻了不成,朱老爷的面子你也不肯给,让我瞧瞧是什么合约?”

说着他就把文书抓在手上。

朱子叙不料他这样蹬鼻子上脸,一时有些傻了,只看金求岳,求岳揽着露生的腰笑道:“都是自己人。”

露生就势坐在他腿上:“既说了我是自己人,那你听我的,把这文书改改可好?”

场面尴尬,朱子叙不是没见过妓|女撒娇,但兔子当着客人的面这样发嗲他还是头一回见。大家都是斯文人,金少爷这是连斯文也不要了。更何况生意大事,白露生连姨太太也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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