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刘邦憋着气，跟着吕雉往偏殿。
戚夫人彻底傻眼。
——是？？？陛下怎就跟着皇后去了偏殿！
皇后把这么多人扣在宫里，陛下难道都处罚的吗！
戚夫人提着裙摆去追刘邦，但刚一步，便被一人拦住去路，男人手一抬，直接将与陛下隔开，“戚夫人，留步。”
戚夫人肩膀一缩，立即退了半步。
——来人是审食其，最怕的男人，皇后养的一条好狗。
·
刘邦大步进偏殿，乳母们方才听小黄门传，此时哄好了两位小翁主，抱着两个小包裹给刘邦看。
“陛下，小翁主长得像您呢。”
乳母说着讨巧。
像个屁！
两个皱巴巴的小团子，能看出什么？充其量一个大一点，一个小一点。
可小孩太小，刘邦忍住了没说，乳母抱过来，他勉为其难伸出手逗弄一下，逗完之后，便想着遣退众人跟吕雉清算旧账。
——吕雉底是他的皇后，更是他后托付江山的人，方才人多，他给吕雉留着面子，而今了偏殿，就必再留面子了。
然而正当他准备收回手遣退周围人与吕雉算旧账时，他的手被襁褓里的小婴儿攥住了，这只小婴儿看上去小小的，精神也怎么好，但颇为胆大，他伸了手，便攥住他的手，眼睛有点睁开，但妨碍咿呀咿呀冲他笑。
“哎哟，翁主与陛下有缘啊！”
乳母连忙说吉祥，“瞧对陛下的亲热模样，可是奴婢这些人能比的。”
亲热？
刘邦眼皮微抬，又往婴儿身上瞧了一眼，太小了，勉强能看出鼻子眼，再详细点便看出来了。
——鲁元刚出生时也这样么？
似乎是吧。
他记忆里的鲁元似乎永远都是勤快温柔。
是替吕雉洗衣服，就是替吕雉烧火做饭，至于那些牙牙学语的小模样，他则完记得了。
“你们都下去吧。”
刘邦若有所思，吕雉遣退众人。
周围人应喏，乳母抱着小翁主去主殿。
手指上软软的小触感消失，刘邦回神，一叠声吕雉，“你跟我好好说说，我何时立鲁元为皇太女！”
“立鲁元，陛下想立谁？”
吕雉冷笑，“是陛下的小心肝刘如意，还是那个所谓的文帝？”
“好，陛下请立。”
“陛下若立这两人，我立刻带鲁元从陛下面前消失，再会碍陛下的眼。”
刘邦万万没有想吕雉比他还理直气壮，愣了一下，拍案而起，“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为朕会被你所威胁——”
但拍桌的力气太大，震了胸口处的箭伤，他声音微微一顿，咄咄逼人的态度瞬间消失，抬手按了按胸口，着实觉得疼的是时候。
——跟吕雉吵架怎能吵一半便熄火？
简直晦气！
吕雉眼皮微抬。
——刘邦还是没躲过致命的箭伤？
殿内一时无。
上了年纪，底能跟年轻时比，刘邦的伤口疼得厉害，疼，那便坐下来，反正他从来在吕雉面前摆架子，当然，摆也没有。
他歪在引枕上，一手按着伤口，一手对立着的吕雉招了招，“你过来。”
吕雉抬眸看刘邦，大抵是为了尽快赶回来，他连重甲都没穿，穿的轻便的武服，红色从武服处透出来，细看也知道他伤得重。
“我从未想过威胁陛下，是陛下让人太过寒心。”
刘邦伤的重，吕雉敛了脾气，“子孙亲眷被屠戮的事情我经经历过一次，会再经历第二次。”
“陛下，那仅是我的子孙后代，更是你的。”
刘邦动作微微一顿。
吕雉两手比划了一个小包袱大小，“盈儿的孩子刚出生时，大抵也是这个样子，小小的一团，眼睛都太能睁开。”
“但是过了多久，他们便会长大，追在我身后叫祖母，声音脆生生的，像是黄鹂鸟一般。”
刘邦忽而想起方才攥着自己手指的小肉团子。
——声音好听吗？
似乎是好听的，但那小手着实软，能把人的心都软了去。
他们快就能长大吗？
多久？
一年？三年？五年？
哦，似乎过了太多年，他们刚刚长成，大概他腰的位置，他们便被周勃杀了。
临死之前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