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左右看了看。 半个人影都没有。 显然,这片地域被人下了禁令,而能叫神主殿与祭司殿如此言听计从的,偌大的潮澜河,唯有江承函一个。 若说这不是刻意的大开后门。 谁也不信。 苏韫玉与楚南浔见她久无动静,一前一后踏出界壁,望见这一幕,都在原地怔了怔,少顷,前者看向楚明姣:“你先前说柏舟就是江承函,我现在信了。” “我们方才商议了下,你哥哥想回楚家看看。”他透过这片丛林,往更远处眺望,似乎在看那从未允准外人进过的神灵禁区,“你呢?和我们一起,还是暂且留在这里?” “我……”楚明姣定了定神,她只稍微顿了下,就很快有了自己的主意:“我让汀白陪着你们回楚家,他身上有我的令牌,楚家无人敢动你们,若发生了什么意外,直接联系我。我先在潮澜河住几日,和他将事情说清楚了就去找你们。” “去忙你的吧,我们出不了什么事。”楚南浔将手指上长长拖下来的傀线用手掌接着,绕成毛线团,藏进袖袍里,而后看向楚明姣,露出一种和煦而欣慰的笑:“我看得出来,他待你很好。” “当年结契前在我跟前许下的诺言,如今看来,他不曾违背。” “身为神主,肩负苍生,他的一言一行,关乎无数人的生死。他也有他的难处。” 这次动用次身为他招魂,瞒天过海做到这种程度,对他而言,该是万中无一的破例了。这破例不可能是因为他楚南浔本身,他还没那么大的脸面,此举到底是为了谁,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皆心知肚明。 言尽于此,楚南浔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跟着汀白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给。”苏韫玉步伐稍慢,他转动着取下手里的灵戒,递给楚明姣,“生辰礼。” 楚明姣很是诧异地瞥了他一眼,旋即接过来,一看,笑了:“这是什么?兔子灯?” 她从灵戒中将那盏兔子灯提出来,晃了晃,颇为感动地道:“谁教你的?苏二,你这为女子挑生辰礼物的水准,真是一年比一年高了。” 苏韫玉就知道她没什么好话,总之是习惯了,他拍拍手,像解决了件心头大事,眉眼略有舒展:“我想着,你什么都不缺,这兔子通身是用灵髓石雕的,眼睛是红宝石,耳朵是秋水仙晶,用来充作四肢的云英石里糅杂了静神的香,里头被掏空了,灯芯用了通心草。” 他点了点那盏灯,语气真像那么回事:“我是实在不知道送些什么,能搏二姑娘一笑了。” 楚明姣眉眼弯弯,提着那盏兔子灯,分开前,笑着道:“谢谢。” == 楚 明姣将自己的腰牌给了汀白,于是从藏书阁深处那片灌木林中走出来时,很快就被成群结队巡查的神使们发现了,为首的那个很快躬身行礼,一副公事公办到底的姿态:“叩请神后殿下安。神主有令,殿下若是回来,请往正殿一叙。” 她转身,去了正殿。 神主殿建得讲究,处处都是细节,长长的两排楼,像横亘在潮澜河前的一扇巨门,被人以无法言说的大神通从中斩断,每每开合,总有各种诡谲奇异的幻象袭来。 木地板被擦得光可鉴人,纤尘不染,两边栏杆上系着象征神主宫标识的绸缎,大片凛冽而圣洁的白雪色泽,其上点缀着一点绚烂的金芒,像是开在雪地里的一蓬黄金花,叫人轻易被吸引眼球,继而一凛。 神主殿有七层,对面一排全是神使们日常办公之所,每日,说不清的棘手事从凡界,山海界的各处传入神使们的案头上,再经历过层层筛选,被分门别类地处理好之后颁发出去。 而他们这一栋楼,则是稍微有些品阶们的神令使们办事的地方。三界大大小小那么多世家,宗门,总有一些触碰底线的地方,每当这个时候,神主宫就会有人出面,先将人请进来,该敲打敲打,该警告警告,若是再有下次,就都需要自己掂量掂量了。 神主殿从来就是铁血手腕。 四十八仙门和山海界五大家,每当收到神主殿的传令,就算是家主亲来,也是表面镇定,内心惊慌。对他们而言,甭管这地方有多神圣,总之,能不来就不来,最好一辈子不必踏足。 当年,为了江承函与楚明姣的婚事,楚滕荣三番五次接到传召,每次踏进神主殿,内心都是一阵踌躇,到后面麻木得不行,每次回去,都一副无精打采,不想多提的神情。 楚明姣提着手里的兔子灯,进了七层之上的正殿。 伺候在外的神使见了她,无声行礼,像是早得到了命令般,躬身为她推开大门,请她进去。 她一步踏到雪白绒毯上,绕过一面珠帘与帷帐,再与那尊九鼎鹿形香炉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