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来,在床沿上落座,才一坐下呢,衣摆一角就被只葱白玉手懒洋洋地捏住。 对楚明姣各种各样的小动作习以为常,他也不阻止。 当即只是俯身,从灵戒中取出一瓶灵露,掬了半捧在手心里,又拨出一缕她的长发,让灵露沁润进发丝中,从上而下地拈过。 女子满头青丝,江承函耐心而细致地分出数十绺,数十次重复这样的动作。 等满头发丝都变得潮湿,他才取过放于床头的玉碗,用温热指腹摩挲着蘸取凝成膏状的香油,抹到她的发尾。 满室馥郁幽香。 这是楚明姣指定要的养发流程,每一步都尤为严谨,汀白一度看春分调弄得头皮发麻。 “那我每次这样提前走,是不是不好?”楚明姣享受这样温柔的侍弄,眯着眼睛,从头皮舒展到脚指头,同时难得自我反思,开始投桃报李:“不然下回仙盟会,我陪你听他们念经吧。” “也不能白当这个神后。” 香油抹至发尾,江承函垂下眼睫,视线在她被热气捂得红扑扑的脸颊上顿了顿,道:“没有 不好。” “那些东西, 我听过, 已然足够。” 顾忌着神后殿下严重到难以形容的洁癖,江承函用帕子将满手香油擦干净,而后才用指腹轻触她的脸颊,“这是神主的职责,并非神后的。” “神后呢。”他温声道:“负责叫让自己开心就好。” 月明珠皎洁的光芒下,楚明姣与去冠散发的神灵对视,脑袋迷迷糊糊地开始发晕。 这人怎么就这么好呢。 怎么就能每一点,都踩在令她心动不已的点上呢。 给人的感觉就是。 神灵果真有着这世间独一份的清冷。 她又极为幸运,完整拥有了这份清冷凉薄下,独一份的宽纵温情。 “我还是觉得,我的眼光,半分没得说。” 楚明姣一得意,便开始忘形,若是有尾巴,现在都该自傲地翘到天上去,明明想着夸他,结果先夸到自己身上来:“五世家中的同龄人中,他们信姻缘线,挑来挑去都没结果。就我,还没开始挑呢,就遇上了最好的。” 江承函蹙眉。 她尤在感慨满足,头发上的香不遗余力地往鼻腔中钻,他手指带着夜风的凉,于下一瞬挑起她尖尖的下颚,对比平日如出一辙的温和,此时神情已经算颇为明显的微愠:“挑什么?” “姣姣,你想要挑谁?” 楚明姣“诶”了声,瞳仁圆而黑,有种令人想要揉碎的波光。 反应过来后,她在他掌心颤动,笑得弯起眉梢:“抱歉。” “我忘了,就在眼前,还有个最信姻缘线的神主殿下。” 说起最令神灵耿耿于怀的事,莫过于大祭司占出的那副卦象。 江承函很少就这个事件发表感想,可每次得知楚明姣要去见苏韫玉,在那之前,他总要陪她一段时间。 导致她去见人时,总顶着满身的霜雪气,浓郁到短时间内根本散不开。 几次之后,苏韫玉面无表情擦去眉毛上凝出的霜花,直言她绝对是有病,怒而拂袖而去。 想起这个,楚明姣又笑,笑完了,故作严肃,伸出胳膊环住他肌理劲瘦的腰身,将脸埋进温热的怀里,胡乱蹭一通。 半晌,她又伸手戳了戳他,道:“我再重申一次啊,我和苏韫玉,绝对比亲姐弟都亲,你要还介意,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承函调整了坐姿,环着怀里那个乐得不行,天天欢快无比的富贵花,沉默半晌,倏然轻声问:“如何不介意?” 楚明姣翻身坐起来,去寻他的眼睛,发现他并未回避,几乎将眼中的情绪剖白在她跟前。 那是一片纯粹的柔软清澈,深究下去,又有深重复杂的迷茫。 好似一行字摆在了她眼前。 ——姣姣,我如何才能不介意呢。 身为神灵,不惹情爱,他并不懂如何消除这些由爱而起的其他情绪。 纵然自我重复千百遍,可提起那卦象,提 起和楚明姣尤为亲近的那个“命定姻缘” ,介意便是介意,如何遮掩,如何摒除,他并不知道。 没看两眼,楚明姣心软了。 她环住他脖颈,将脸颊埋进去,又不安分地乱蹭,满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交缠在他身上,柔顺得像是满藤馥郁绽放的花。 “介意就介意吧。” 她眯起眼,没怎么犹豫地舍弃了苏韫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