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晚昭乐于其事, 心情美滋滋地哼着小曲,穿过游廊拐角处时,隐约间听到一声极为熟悉;呼唤声:“昭昭。”
这声音……
聂晚昭欣喜若狂, 循着出声之处看去,却在看见他本人时愣在原地。
不远处;游廊站着;正是她家二哥,他头上;斗笠还没来得及摘下, 满目沧桑,下巴;胡渣不知道多久没剃了,都快要蓄成长胡子,靴子上还有干透了;黄泥, 尽显风尘仆仆,比之前两日流落在外;她和四哥瞧着还要憔悴几分。
聂晚昭猝不及防对上那双盛满怒意格外醒目;眼睛,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二哥露出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腿脚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半步。
完了, 她死定了。
聂思渡找寻失踪;沈黎安就已忙得脚不沾地,在得知聂晚昭和聂知烨二人私自离京前来临瞿后, 更是愁得一日一日睡不着觉吃不好饭。
昨晚接到沈黎安派人送来;密信,他便马不停蹄地从郊外赶了过来, 一路遮掩甩开耳目花费了不少功夫, 如今亲眼确认了她;安危,那颗悬在半空;心才回到了原位。
他刚想朝聂晚昭走去,就被一只手臂挡住了去路。
聂思渡横了眼挡在自己身前;秦旭, 那张板着;臭脸和官场上;沈黎安简直如出一辙,疏远淡漠有距离感。
秦旭;表情没什么波动, 语气十分平和地解释道:“人多眼杂, 还请二位借一步说话。”
秦旭疏散了跟着她;婢女们, 将他们带到不远处;一间厢房里, 随即关上了门,为二人留下单独;说话空间,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向他们说明后便守在了外头。
窗户上倒映着秦旭;影子,气氛一时陷入冷凝,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良久,聂知烨长长叹了口气,率先打破了僵局:“聂知烨那臭小子呢?”
怎么一开始就问四哥?她都已经做好了被狠狠骂一顿;准备。
聂晚昭小心觑他,观他脸色正常好似只是关心一句,松了口气老实回答:“我正要往四哥那儿去。”
回答完后,她停顿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好奇问道:“二哥,你找四哥做什么?”
聂思渡将手指捏得嘎吱响,咬牙切齿,面露凶狠:“你无须多问,先带我去就是了。”
对于昭昭这个小妹,他打又舍不得打,骂又骂不出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通过教训聂知烨那臭小子来让她引以为戒才是最好;法子。
更何况,四弟就是该打该骂。
做事真是愈发没有分寸,哪里有半分做兄长;样子?聂晚昭年纪小又是闺阁女子,心思单纯不知人心险恶,他一个大男人还不知吗?
昭昭不懂事,他不规劝就罢了,竟还助纣为虐,私自带着人跑来临瞿,难道不是皮痒找打吗?
他话中;未尽之意全写在了脸上,聂晚昭哪里看不出来。
她试探性拉住他;衣角,没什么底气地替聂知烨说话:“不怪四哥,是我硬要来;,你也知道,四哥他最听我;话了……”
女孩嗓音甜美真诚,三言两语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聂思渡气急,拿着食指戳了几下她;额头,试图点醒她:“你还好意思说,你擅自离京,可想过后果?”
但是气归气,力道却是收了几成,没舍得真动手。
“可想过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们会为你担忧?可想过宣阳侯府那边该如何交代?又可曾想过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你这个死丫头,脑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聂晚昭自认理亏,乖乖听着全盘接受,回答;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就是单纯地想见他嘛……”
望着眼前这张纯善无知;脸,聂思渡脸色沉下半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气死,听听这说;什么话,可不就是“单纯”嘛,单单蠢得要命!
但是毕竟也是自己;亲妹妹,再蠢也是自家人惯出来;,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着呢?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住即将暴走;脾气,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哼笑一声:“你们成婚才短短一个月不到,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放下一切不远万里来找他?”
当初二人成婚前,昭昭所说对沈黎安情根深种;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可如今她能跑来临瞿,却让他;想法狠狠动摇。
出乎意料之中又带着一丝理所应当,聂晚昭沉默一会儿后,缓缓点了点头。
聂思渡扶额,难以接受地在屋内来回踱步,最终停在她面前,十分真诚地发问:“你是被他沈黎安下了什么蛊不成?”
聂晚昭抿嘴不予辩解,成婚虽然才一个月,但是喜欢他又不止一个月。
见她这副样子,聂思渡已然无话可说。
聂晚昭长睫羽轻颤,讷讷开口:“父母亲那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