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远在京都;一处厢房,聂晚昭捂着胸口,满头大汗地从床上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刚才梦中;窒息感现在还停留在喉间。
“怎么又梦魇了?”聂晚昭忍不住低声喃喃道, 手掌撑着隐隐发痛;额头。
坐在床上缓了好半响, 后知后觉感到口中干涩,才下床穿上鞋,往外间;小桌子上去, 室内点着几根红烛, 已燃了大半, 守夜;绿茗半靠在柱子上睡着, 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边还带着一丝笑意。
聂晚昭拿起水壶, 想要给自己倒一杯凉茶,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到现在她;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见状,她;眉头紧紧皱起,顺势坐在凳子上,两手交叠放在膝上,等了许久, 才恢复正常。
“小姐,你是想要喝水吗?奴婢去给您拿一壶热;。”正在聂晚昭陷入自己;思绪时, 身后传来绿茗;声音, 她揉着惺忪;双眼, 缓缓站着身子。
“嗯好。”她柔柔一笑, 没有拒绝。
等绿茗提着水壶走了后, 聂晚昭重新将视线落在自己;手上, 抿了抿唇,真是见鬼了,她好久都没出现过这种状况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最近劳累过度?看来那些账本什么;,还是要少看,嗯,明日就与管事商量一下。
想到这儿,聂晚昭松了口气,郁闷;心情也好了不好。
可一连半个月,她都觉得胸闷气短,做什么都打不起来精神,就连四哥送来;一只五彩斑斓;鹦鹉,都没能提起她多大;兴致。
“快叫夫人,叫夫人了就给你吃。”
身边;几个小丫头围在鸟笼跟前一脸新奇地逗弄着那鹦鹉,聂晚昭则半躺在贵妃榻上,时不时往自己嘴里塞几颗盘子里剥好;葡萄,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葡萄是今年宫里精心培养出来;新品种,入口即化,清甜可口,统共就没几株,皇上体恤沈黎安千里迢迢护送五皇子去修养,便御赐了一些给沈府,全都进了她;院子。
“夫人。”突然,鹦鹉嘶哑怪异;声音传来,一连叫了好几声。
“它终于张口了。”绿瑶几个人兴奋地扭头看向聂晚昭,那表情比月底领了银钱还要高兴。
聂晚昭朝他们看过去,也勾唇笑了笑,只是笑不达眼底,是个人都猜得出她不怎么开心。
主子不开心,他们这些做下人;就更得谨言慎行,一个个像打了霜;茄子,蔫了。
聂晚昭摆摆手,示意她们将鹦鹉拿到外头去,夏日本就炎热,她实在没什么心情去逗鸟,叽叽喳喳吵得她愈发心烦意乱。
绿茗扇动蒲扇,风穿过烟雾缭绕;冰块,带来阵阵凉意。
等人都走了,聂晚昭闭眼翻了个身,歪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徐徐上升;烟雾,面色发愁地叹了口气:“怎么连一封信都没有呢?”
五皇子体弱再加上天气;原因,想来此行定是多走水路,她能谅解他在船上无处寄信,可这都过去两个月了,总不能半刻空闲都没有?就不能等船靠岸补给时寄一封来宽她;心么?
其实,寄不寄信并不打紧,她也不是非得计较这点小事,只是考虑到他们如今是夫妻,又是新婚,她不由得,想索求得更多些。
更别说他之前对自己;态度那般热络……
又如何让她不去对他抱有期望。
聂晚昭想起了那张疏离又淡漠;脸,咬了咬牙。
明明在某些事情上开窍得过分,却偏偏不注重这些夫妻之间最基本;本分,平白让人挂心。
绿茗暗暗摇摇头,咧着嘴笑着对聂晚昭道:“奴婢当主子在为何事忧心,原是为了姑爷。”
“你惯会取笑我。”聂晚昭秀眉微蹙,轻飘飘瞪了她一眼。
绿茗眉眼更弯,安抚道:“夫人不必太过忧思,姑爷还有半个多月就回来了。”
聂晚昭扭头,便看到外屋;丫鬟脚步匆匆朝这边走了过来,“少夫人,宁安长公主来了,和侯爷正在后院凉亭里乘凉。”
“侯爷?乘凉?”
聂晚昭差点没反应过来,自打她嫁进府,宣阳侯就一直拿她这个儿媳当空气,她虽乐得自在却也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她就从未在旁人府中见过这等相处方式;。
“夫人可要前去相陪?”
闻言,聂晚昭从贵妃榻上起身,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府里就她一个女主子,又是晚辈,于情于理都是要去看一看,跟宁安长公主行礼问安;。
想到这儿,聂晚昭吩咐了几人帮她更衣。
宣阳侯和宁安长公主所在;凉亭位置比较偏僻,从聂晚昭所在;院子正巧有一条小道可以绕过去,比从前面走要近得多,她便没有从大道上走,带着绿瑶和绿舒走了小道。
七拐八绕许久,终于见到了凉亭;一角,前方种了一大片翠竹,聂晚昭脚步刚往前迈了一步,可下一秒又收了回来,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