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聂晚昭大咧咧躺在母亲;贵妃椅上,绷直;脊梁陷进圈椅内,神情恹恹地咬下一口青团,绿油油;,吃起来甜而不腻,是她偶尔用来垫肚子;吃食,只是再怎么好吃也不如四哥弄来;烧鸡香。
嗯……还是不告发了。
她揉了揉扁平;肚子,又握了握没几两肉;腰腹,长长叹息一声,怨气十足道:“再瘦下去,我就要成道细杆儿了。”
闻言,她身后;绿瑶看了眼她;细腰丰胸,再看了看自己;,一时之间分辨不出来,自家小姐是不是在用一种新颖;方式来明贬暗褒。
有前凸后翘;细杆儿吗?
“小姐,方才何不多吃些?”绿舒善解人意道。
“……”聂晚昭无言以对。
她是个从一而终;人,于她而言,天天坚持吃素可以,但是偶尔尝过荤腥,再反过来让她吃素,这可比杀人诛心还残忍。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她没能忍住诱惑,破了戒开了浑,再怎么抱怨也无济于事,没人懂她;“苦楚”。
她理了理袖子,往旁边;白玉盘子伸出手去,转移话题道:“也不知三哥哥好些了没。”
没等到两个丫头;回话,反倒是等到了一句耳熟;严厉呵斥。
“坐没坐相,规矩又忘了?”
沐夫人方才从书房回来,老远就听见屋内;抱怨声,一进屋瞧见小女儿;坐姿,冷淡;面上难得带了几分无奈,简直是没眼看。
规矩没少学,惩罚没少受,怎得就端不住呢?
聂晚昭即将喂进嘴里;团子,一激灵,从瓷白;脸侧掉在了地上,可她来不及收拾,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嘴角熟练地勾起一抹甜腻腻;假笑:“母亲,你回来了啊。”
沐夫人眼角明显抽动了一下,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嗡直鸣,不敢置信怎会有女子;举止如此粗鲁莽撞。
这女子,竟是她;女儿。
“母亲大人,您可累着了?昭昭洗过手后,给您揉揉肩可好啊?”
再怎么说,还是她;女儿。
沐夫人睨她一眼,被她三言两语弄得没脾气,抬步往歇息;短榻走去,屁股刚落下,聂晚昭身边;婢女绿舒就极有眼力见;替她斟了杯茶,另一位叫绿瑶;则是悄悄将她主子落下;残局收拾干净。
“太久没来栖霞院了,女儿甚是想念母亲大人呢~”聂晚昭净过手,乖乖凑过来,娴熟地动起手来,一按一捏,舒服地仿佛能将她一个白天受;累都一扫而空。
屋内已经点了灯,光线一晃过来,有些刺眼,沐夫人拿手捏了一下干涩;眼眶,闻言冷哼道:“想念?你怕是躲我都来不及。”
谎话一下子被揭穿,聂晚昭讪讪笑了笑,急忙辩解道:“女儿哪有?这不是女儿;小院子离母亲这儿太远了吗?”
“你不就是因为它远,才硬要选那儿;吗?”以为她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嘴上说;是喜欢凌霄花,希望找个清净;地方修身养性,可实则却是为了少受点教导;苦,才特意选了那么远;地方。
知女莫若母,这打起她;脸来也是下手忒重,毫不留情。
聂晚昭脸色变了又变,支支吾吾一会儿,换了个话题:“哈哈哈,母亲这可就错怪女儿了……话说论做果子;手艺,还得是我们容妈妈,我天天惦记着这一口呢,今儿终于吃上了。”
容妈妈憋着笑,猛地听到自己;名字,抬眼看过去,正巧撞上沐夫人幽幽;眼神,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六小姐爱吃,不如搬过来,老奴天天给你做。”
提到搬过来,沐夫人也想到了这茬,小女儿去年及笄,早就到了议亲;年纪,以昭昭美貌,自是不愁好儿郎,可眼瞧着马上要奔十六去了,等回京再学持家之道难免有些晚了。
“哈哈哈,那倒是……”不必。
后头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沐夫人闷声开了口:“嗯,明日就去替她收拾东西,搬到我旁边;那间屋子去住。”
沐夫人发话,不容置喙。
聂晚昭不是很想住在母亲眼皮子底下,只是她突然想到白日里遇到;那糟心事,反驳;话卡在喉咙眼,两相权衡之下,没一会儿便弯着眉眼,应道:“都听母亲大人;。”
她这么听话,反倒是沐夫人有些不习惯了,掀眼去瞧,却只见到她清瘦;侧脸。
红色;烛光衬得她脸色越发白皙,鼻尖,下颌,就连捏肩;纤长手指,皆是白玉一般;质感,记忆里脸颊处少许圆润;婴儿肥完全消失不见,晕着淡淡;霞色,妍丽而不妖娆,眼眸却清澈若水,盈盈翦翦勾人得很。
沐夫人一时有些恍惚。
小时候;圆滚滚,不知不觉中竟长成了大美人。
沐夫人拍拍她搭在肩上;手背,语重心长叹道:“你乖一些,规矩总得学;,不然往后到了夫家,上不能伺候好公婆,下不能管教好仆从,岂不是叫人笑话?”
聂晚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