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驰光的声音平静:“刘骜……他或许是一个有谋略的皇帝,但是他对制衡的理解太浅薄了——原谅我一个四季妹级别的宫斗废柴这么评价他。” “刘骜为了朝堂的稳固,他一手抬起了王政君的母家,王凤被封为大将军,只手遮天。” “而王凤需要对付的最核心的人物,就是王商。” “别误会,这不是王政君娘家闹内讧开始自相残杀了,而是另一个王家。” “当时活跃在西汉政坛之上的,除了新兴家族王政君一家外,还有一支老牌外戚。” “那就是汉成帝的爷爷汉宣帝的舅舅的儿子,王商。” “论辈分,这位是刘骜的表叔祖,论资历,王商可以说是三朝元老。” “虽然也是外戚起家,但是王商孝顺父母,友爱兄弟,为人严慎温厚,和专横跋扈的王凤可不是一路人。” “王商对王凤的嚣张行为非常看不惯,也因此被王凤记恨。” “王凤时常拿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来试图把王商拉下马,刘骜迫于压力,只能把王商革职查办。” “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一凤:我觉得不是……老刘家的男人不仅精通打铁造锅,还善于扔锅。】 【银白色:就算刘骜不是我想象中那个脑干缺失的他,甩锅这种祖传技巧应该也是无师自通的吧?】 “如果说,刘骜真的只是迫于无奈才放弃了表叔祖,那么,他应该不会在他可怜的叔祖悲愤交加吐血身亡后,还给了他戾这个谥号吧?” “什么是戾?” “不悔前过曰戾,不思顺受曰戾,知过不改曰戾。” “虽然还有蒙受冤屈的意思混在里面,但我们接着来看刘骜的杰出操作,谁还敢说这不是个恶谥?” “王商死后,他家中几乎所有子弟都被贬官或罢官,王凤甚至连他的爵位都想剥夺。” “除了最后拦了一把,刘骜几乎全程不闻不问。” “王商冤屈而死,或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京城连年地震日食,京兆尹看不下去,替王商叫屈,竟就这么被陷害致死。” “如此种种叠加起来……刘骜对王商这个从头到尾忠心耿耿的老臣的死,真的有过愧疚吗?” 刘病已……或者该喊他刘询这个时候已经气疯了,将桌面上的奏本文书一袖子全部扫到了地上。 他喘着粗气,不敢去看台下文武百官和表弟脸上的神色,只能恨恨道:“去把太子给朕叫来!” 刘骜才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他下不了手,而且就算是打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但是没关系。 刘询扯出一抹冷笑,刘骜年纪小,他爹年纪可不小了,养不教,父之过,他这两年是越发力不从心了,保不齐哪天就闭眼去找平君了……他这个当大父的没时间教孩子,刘奭这个当爹的呢?也那么忙吗? 被叫过来替儿子挨了亲爹一顿锤的刘 奭:“……” 阿父,你睁眼看看我,我真的无辜啊! …… 同一时间,刘奭也开始捶儿子。 这个时空的刘奭刚刚才把王昭君送出边塞,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但他是做老子的,刘骜这个当儿子的就是再怎么身强力壮也不敢和爹打。 于是刘骜就这么被亲爹绑在了柱子上。 “我叫你从胡俗,我叫你从胡俗!” 刘奭抬手就是一鞭子。 “你知不知道后世人都怎么看我们父子的,啊?” 他反手又是一鞭子。 “那匈奴已经归顺,既然如此,封个宫女打发他们就是了,你倒好,不仅不给人留余地,还叫人在史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徒留得身后败名。” 刘奭气的不是儿子没让王昭君回来,而是他居然既没让她回来,又给她留了美名,真是活该被后人唾骂。 想到这里,他又是两鞭子甩过去,越想越气。 “还有,你对你表叔祖……” 刘奭想想就觉得脸臊。 王商是他还做太子的时候,就被父皇派到他身边辅佐的老人了,对他上位多有助益,即便是刘奭自己,平日里对这位表叔也是敬重三分。 没想到这小子长大了以后,胆肥了不说,翅膀更是硬了,居然连这种飞鸟尽良弓藏的手段都干得出来。 做了也就做了,偏偏吃相还这么难看!留着这么多小辫子等着后人来抓他! 真是没用! 刘奭是个宽厚温和的君王,甚至称得上是懦弱缺乏主见,因为受到儒家的影响很大,对正统之位也非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