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城外,十万铁甲秦军秩序井然,战车列列,戈矛森森,沉默厚重的压迫感冲击着这座矗立了几百年的都城,让城中百姓喘不过气来。 城门缓缓打开,摘冠去服的韩王然手捧国玺,率领太子安、相邦张平、公卿、朝臣、百姓鱼贯而出,走至陈列在军阵最前面的一辆战车前双膝跪地,向站在战车之上的君王呈上代表一国王权的国玺,以示臣服。 韩国在魏国和楚国撤兵之后就一蹶不振,无力抗秦,加之地方郡守腾率领仅剩的十万韩军投秦,韩国孤立无援,偌大的韩国仅剩国都新郑一座孤城,为了祖宗宗庙和城中百姓,老迈的韩王然只能向大势妥协,举国投降。 年轻的秦王政如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照耀着老迈的韩王和老迈的韩相,让韩国的臣民们惧怕惶恐的同时又自惭形秽,韩国在秦国面前败的彻彻底底。 秦鱼收到韩国投降的消息后加紧了对赵国的进攻,与以往秦国攻一地治一地的稳健不同,秦国这次对赵国采取了猛攻的策略,赵国的城池在秦军猛烈的进攻下一座接一座的陷落,最后与李牧率领的三十万赵军在武安城外展开大决战.... 韩国投降和赵国国土陷落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有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到天下每一个角落。 魏国收到消息尤其的快,病重的魏王圉在床榻上接到韩国投降秦国的消息惊坐而起,用尽全力呼嚎:“唇亡齿寒,魏国危矣!” 然后急召太子和大臣塌前议事。 魏国君臣人心惶惶。 魏国正因秦国粮草被劫之事在与薛郡郡守率领的两万秦军在东面开战,此时韩国投降,秦国空出攻韩的兵力,下一个攻伐的对象不是赵国就是魏国。 有朝臣谏言,魏国应该尽快将东面边境十万主力军调回大梁护卫国都。 这获得了所有朝臣的一致赞同。 但病重的魏王囿脑袋还很清楚,护卫住了大梁又怎么样?魏国国土就像韩国一样被秦军逐一攻克,只剩一个大梁,他这个魏王还怎么做? 无非就像韩王一样被迫投降罢了。 正当魏国君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们收到了第二个消息:秦国正全力进攻赵国。 魏国君臣上下齐齐松了口气,秦国选择了赵国,那么魏国可以苟安,稍稍松口气了。 魏王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但他这口气松的太彻底了,直接将他自己给送走了。 魏王囿在弟弟魏无忌死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躺在病榻上也只是熬日子,近日他情绪一惊一乍大悲大喜之下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一命呜呼了。 魏国举国上下都陷入国君去世的悲哀中。 太子午陵前即位,即位第一件事就是要抵御秦国的攻伐。 新任魏王披麻戴孝需要人左右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住,他目眦欲裂声音嘶哑问道:“不是说秦军去攻打赵国去了吗?怎么会又来攻打我魏国?” 魏相艰涩回答:“赵国李牧将 军将秦军赶出了赵长城, 秦军败逃...至我魏国境内, 不日即到圃田泽......” 魏王午喃喃:“圃田泽...圃田泽......” 圃田泽是大梁的粮仓,也是后花园,秦军都打进魏国的后花园了,他们魏国却是没有任何准备。 在没有备战的情况下仓促迎敌,魏军不堪一击,直接被秦军冲散俘虏了。 魏相面色如土,跟魏王,也是跟自己解释道:“秦国一开始就志在魏国,猛力攻打赵国只是幌子,败逃实则是诈逃,在我魏国放松警惕之时一举攻入圃田泽,我魏国...已经无力抵挡了。” 魏王午眼睛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就跟魏相说的一样,秦鱼在收到韩国投降的消息后就开始施行诈攻的策略,薛郡只有两军两万五千兵力,攻魏也只能展开攻城战,目的也只是牵住魏国边境十万主力军而已。 以魏军十万抵御秦军两万五千之进攻,魏国稳赢。 魏国稳赢又怎么样?秦国还不是以少于五倍的兵力在东方边境牢牢牵制住了魏国十万强军。 魏国少了十万强军,还有二十万强军驻守在大梁城外,如果魏国打有准备的仗,这二十万魏军十分的不好打。 那就让魏国打无准备的仗! 秦鱼一面让先锋军与李牧展开激烈的交锋,一面悄悄撤军回河内。 三十万秦军悄无声息的渡过枯水期的黄河,然后分兵一路高歌猛进从四面八方突袭魏军主力。 此时的魏国正举全国之力为魏王治丧,魏国群臣也以为秦国正在攻打赵国,暂时还顾不上他们魏国。 所以,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