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王邑在少曲的东南方向,在丹水和少水的交汇处,在沁水的北岸。白起所在的军营就设在沁水的南岸不远处,与北岸的野王遥遥对应。 沁水所通行之处的河谷,就是太行陉了。只要将野王攻打下来,太行陉到手,上党就成为韩国的一块飞地了。 野王邑在太行山脉的最南部尾端,白起则是将大军驻扎在太岳山脉的尾端,臼起的大帐就在最靠近野王邑的一处丘陵之上,拿着望远镜朝对面一望,野王邑里驻扎的韩军一目了然,尽收白起眼底。 这赵鱼,手里的好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有了这望远镜,就跟开了天眼一样,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日天气正好,白起正掌着伸缩望远镜朝对面看的认真呢,有军卒来报,说是又有几个百人据点往军营这边送消息了。 白起随口问道: “有多少人?”若是小数目,报不到他这里来,他手下的尉官自己就能处理了。 报信兵: “回将军,有六千人多人。” 一次这么多? 白起往军帐走: “是几个据点报来的?” 报信兵: “回将军,是六个。” 白起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一天就六千人,实在是有些多了,之前一个月加起来,也没有六千韩人。 白起进了大帐,白起的部将司马梗已经在大帐里等着他了。白起问道: “最近,已经报来有多少韩人了?” 司马梗道: "前天六百,昨天一千二,今天六千,一共是近八千人。"白起: "你觉着,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 司马梗笑道: “末将觉着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咱们之前放出去的韩人起作用了,第二个是,冬天最冷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末将觉着,明后两天出山的韩人将会更多。" 白起的另一个部将陵则持不同的看法: “未必。汾陉之战,我军俘虏的四万青壮,有大部门都是韩国就近从南阳征的兵。年初的时候,南阳的百姓又有不少向少曲、山阳、上党等地避祸,以南阳之地百姓的体量来算,也就六万至七万之间。 刨去向其他城邑跑的,能留在本地能往深山跑的,应该只有两万至三万,再除去之前零零总总接收的老弱,这两天接收的八千,还在外头游荡 的,绝对不超过一万。这一万人中,包括已知死掉的,还包括未知死掉的,最终剩下活着的,三两千顶多了。" 这三两千人,也未必都愿意出山。 司马梗被他算的头大,道: "少点最好,以后都不再来了最好,这可是冬天,咱们自己吃的都未必够。" 白起微微笑了一下,问陵:“乌氏倮在哪里?” 陵脸上表情微妙了一瞬,回道: "将军,乌氏倮现在正在给母羊接生呢。"白起起身,跟两个部将道: "走,一起去看看。"司马梗抬脚就跟上了,陵则是顿了一下,慢了一息才跟上。 陵发现,自从将军去西域走了一遭之后,对这些牲畜,就特别的有感情了,现在,连母羊生产都要亲自去盯着。 乌氏倮是义渠西边一个叫乌氏小部落的首领之子,他第一次去秦国的栎阳长见识的时候,就认识了一个叫秦鱼的五岁小孩,这小孩给的麦芽糖可真甜啊,也非常有钱,他买下来他跟他阿父从乌氏部落赶来的所有羊。 乌氏倮第二年没去栎阳,第三年去的时候,这个已经七岁的小孩,牙都还没掉完呢,就已经成为了秦国的公子了。 小孩没有忘记他,两人在逛栎阳市场的时候,又一次相遇了。 小孩跟他说西边还有很多的草场,问他知不知道? 乌氏倮自然是知道的,他听族里的老人们说起过,西边还有大片肥沃的草场,不过,是被很大的部族占领了,他们部族,不允许到那里去放牧。 那个时候,小孩说什么来着? 他说,秦国的将军将那里打下来了,乌氏部落若是有意愿的话,可以到那里去放牧,只要乌氏部落忠于秦国,所有秦国的草场,他们都可以去放牧。 乌氏倮将这个消息说给自己的父亲听。 父亲是乌氏部落的酋长,他亲自去拜访了公子鱼,然后从公子鱼那里得到了一块铜牌,有了这块铜牌,他们乌氏部落就可以去到河西走廊地区放牧了,代价就是,每年向秦国进供牛羊马匹若干。 父亲见公子鱼对他另眼相待,便将乌氏部落与秦国的联系交给他,每年向秦国运送牲畜马匹的活也交给他,五年下里,他已经是陇西一带首屈一指的大商人了。 主要就是贩运牛羊马匹 到秦国内地,然后将秦国腹地的瓷器丝绸布匹农具小推车等货物贩卖到草原上,其中,盐铁等紧俏物资,只有他能从公子鱼手里大量进货,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