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健民我让给你怎么样?”
白玲打掉了她的两只手,“少给我下套,自己去把毛衣脱了还给我,还有头绳,钢笔,丝巾。宋健民,你要喜欢就拿着,我的东西你得给我还回来。”
文雅见白玲这么难说话,抹了抹眼泪,咬唇道:“毛衣我可以脱了给你,钢笔不在我身上,怎么连几根头绳你也要计较啊?”
“你没长腿?”白玲,“现在去取了给我送回来。”
她语气并不是十分严厉,嘴里也没骂出什么难听的词,但从她口中出来便仿佛沉沉的大山,压得文雅胆战心惊。
文雅吓得眼泪都憋了回去,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白玲拍了拍她的肩膀,展颜一笑,“文雅,我的东西少一样,你就去劳改队报道。卜胜武是我送进去的,我这个人说到做到。”
文雅让她一拍,整个人都跟电打了似的一震,半边肩膀都麻了。
白玲笑得甜,却让她暗暗吸了口冷气。想起卜胜武的下场,这才明白白玲一点都不好惹。
白玲收回手,抬了抬下巴,“别愣着了。赶紧的。”
文雅,“行,我把东西还给你。但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你要是告诉别人,我……”
白玲挑眉,“你怎么?”
文雅的声音弱了下去,“我都没脸活着了。”
见文雅垂头丧气的走了,孙红英这才上前,“还是你有法子。”
方才她也在看着这边,但只能看见两个人的表情,听不见她们具体说了什么。
白玲长得漂亮,年龄小,笑起来又甜又天真,说话也柔声细语的。
偏偏文雅对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得跟兔子一样,垂头丧气抹眼泪。
怎么看这情势都好像反过来了。
今天她结婚本来就不想看见文雅,但请神容易送神难,文雅这个人难缠的很,简直就是个狐狸精。
孙红英这个做主人的又不好在结婚当天撕破脸赶人。
白玲替她做了想做的事情,帮她将文雅弄走了,孙红英心头那口气才顺了一点。
她好奇的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我怎么看她还哭了?”
兔子怎么吓得住狐狸呢?
不过她想起刚到知青暂住点的时候,白玲治文雅就很有一手,别看外表柔柔弱弱,性格却是外柔内刚。
无论对人还是得对事,白玲实在是太投她的脾气了,孙红英一时心下又对白玲多出几分好感。
白玲进到房里,在迎面扑来的暖风中搓了搓双颊,又摸了摸肚子。
厚棉衣看起来很蓬松,一按下去就跟吹了气的口袋一样,直接瘪了。
孙红英连忙说道:“你还没吃东西吧?”
白玲点了点头。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人,有几分说不出的委屈和乖。
“今天特别早就起床出门,一直想着要来参加你的婚礼。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我说什么都得来,就没顾得上吃东西。”
孙红英听到白玲这么挂念她的婚礼,心里一下熨帖的不得了。
她笑道:“快坐下,坐主桌。我给你拿双筷子。等会儿菜不够我再给你上两盘硬的,千万别跟我客气,好好吃一顿。”
白玲见到坐在主桌的燕苍梧,眼睛亮了亮。
一群大嫂和奶奶年长女性占据了主桌,将燕苍梧给包了圆,热情的招呼着他吃东西。
燕苍梧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像是一座冰山,只有白玲这样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他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肢体动作相较往常有多僵硬。
孙红英附在她耳边笑道:“上一次我就想说,你这个房东长得可真帅,简直跟电影明星一样。你们两个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电影呢。”
白玲挨着燕苍梧坐下,刚坐下就同样受到了来自长辈们的深切关爱。
毕竟她是孙红英指名道姓的好姐妹,这能坐到主桌上的都是有心跟这一家人交好的,自然犯不着去得罪新娘的好姐妹。
白玲是真饿了,双手捧着碗,不管谁夹得菜都照单全收,笑眯眯的几句道谢和吉祥话哄得大姨和奶奶们笑得牙不见眼,低头就是一顿埋头苦吃。
大姨们的表情更加慈爱了,看白玲的表情就像是投喂兔子的饲养员,一个劲的给她添菜倒茶。
这小姑娘长得漂亮,没有攻击性的漂亮,年龄小,粉面团子一样。
一看是那种最讨长辈,尤其是同性长辈喜欢的乖孩子。
就连有人想要给白玲敬酒都让大姨们和奶奶们口称‘孩子还小’齐齐拦下。
感觉到众人的注意力分去很大一部分在白玲身上,燕苍梧用余光偷偷瞧着白玲把双颊塞满的样子,心下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