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了,陈鹤鸣从车棚里出来。一抬头看到门上的匾额上‘张府’两个字。不禁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张柬之也从车上下来,带着陈鹤鸣走进了府中。进入前厅,二人分宾主落座,下人奉上香茗。张柬之:“进门时你似乎有些惊讶,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陈鹤鸣:“在下的确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指教。”张柬之:“你是想问老夫的府邸为什么叫‘张府’而不是‘孟府’对吗?”陈鹤鸣:“在下的确是想知道,难不成老先生一直是在用化名吗?”张柬之:“之前的确是老夫的不是,但老夫绝不是有意要欺瞒于你的。实不相瞒,老夫乃是张柬之。”陈鹤鸣先是假装思索了一下。:“张柬之。”然后蹭的站起来大叫道:“您是鸾台侍中张阁老?”张柬之缕缕胡须说道:“不错,正是老夫。”陈鹤鸣感觉跪下行礼,口中说道:“下官东宫崇文馆校书郎陈鹤鸣参见阁老,下官不知阁老身份多有冒犯,还望阁老赎罪。”张柬之:“快快起来,不知者不罪嘛!再者说了此事也是老夫不对在先。在这,老夫向你陪个不是了。”陈鹤鸣:“哎呀!阁老,您这不是折煞下官了吗!”两人客气了一阵,又重新落座。陈鹤鸣:“不知阁老招下官前来有何吩咐?”张柬之:“咱们私下里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你也不要称呼我阁老了,如果不嫌弃的话,私下里你就叫我一声伯父吧。”陈鹤鸣:“这如何使得!”张柬之假装不悦道:“如何使不得?难道老夫还不够资格让你叫一声伯父吗?”陈鹤鸣:“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张柬之:“不是就好,就这么定了。你就叫伯父好了,你也别下官,下官的了。这里又不是在朝堂衙门。”陈鹤鸣:“是伯父,那小子就高攀了。”张柬之:“这就对了,这些天,你一直在往香玉那跑?”陈鹤鸣迎着张柬之审视的目光回答道:“是”,张柬之:“刚刚,我在暖香阁还听到你要为香玉赎身,是吗?”陈鹤鸣:“确有此事。”张柬之:“你为何要为香玉赎身?”陈鹤鸣于是将对香玉讲过的事情重新对张柬之讲了一遍。张柬之听完之后,久久不语。陈鹤鸣讲完后,也是闭口不言。过了一会之后张柬之才幽幽张口说道:“原来如此,不想世上还有如此曲折巧合之事!”说完又怒道:“哼!难道你为香玉赎身后,就只是把她当妹妹吗?”陈鹤鸣被张柬之突然发火搞得有点懵,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陈鹤鸣那一脸迷茫的样子,张柬之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香玉这孩子可以说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命苦。原本应该是大家闺秀,豪门千金的。可惜因其父之故,最终沦落风尘。虽然……”张柬之说了一大堆的话,陈鹤鸣就静静的听着,并没有插嘴。最后,张柬之问道:“老夫问你,你可愿娶香玉为妻?”“啊”!陈鹤鸣这一惊可不小。“什么?娶香玉为妻?这,这如何使得?”张柬之:“怎么?你是否是觉得香玉是青楼女子,配不上你这个小小的校书郎是吗?”陈鹤鸣:“不、不、不,小子并无此意。”张柬之:“那你是什么意思?”陈鹤鸣:“在小子心中,香玉姑娘就犹如是那天上的仙子一般。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与香玉姑娘在一起,小子总有一股自惭形秽之感。小子自觉配不上香玉姑娘,因此小子从来都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张柬之:“这是你的心里话?”陈鹤鸣:“小子所说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张柬之:“你这真的不是嫌弃她混迹风尘而找的借口?”陈鹤鸣指天发誓道:“若有半分虚假,叫我天打五雷轰。”张柬之:“好吧,我相信你。既然你不是嫌弃她,那就好办。你也别说什么配不上香玉的话,像你这样满腹锦绣的青年才俊和香玉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娶香玉为妻?”这还真的难住陈鹤鸣了。该怎么回答呢?说实话自己还真没想过成亲的事,作为孤儿的陈鹤鸣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详的人。因此根本就不敢去奢望什么成家,而且也并不觉得会有女人喜欢自己。陈鹤鸣:“伯父,香玉姑娘天生丽质。小子要说不喜欢那是假的。但即便是小子愿意,人家香玉姑娘也未必会看的上我啊!”张柬之:“行了,只要你愿意就好,至于香玉那边看不看的上你,这点伯父我还看不出来吗?你难道没有注意,香玉每次看你的眼神都有一些不一样吗?”陈鹤鸣:“不一样?哪不一样?没有啊!”张柬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真是个榆木脑袋!伯父我可是个过来人,绝不会看错的。香玉对你的心思,伯父心里清楚的很。”陈鹤鸣:“伯父不必再说了,小子我明白伯父的意思。可是小子暂时并没有成家的打算。”张柬之:“贤侄,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至今未娶难道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见陈鹤鸣坐在那里并不接话,张柬之怒了。张柬之:“看来你是知道武三思了,你怕了,你怕娶了香玉之后会招惹上武三思所以你不肯娶她对吗?”陈鹤鸣:“不是,绝对没有。”张柬之咆哮道:“没有什么没有?我原以为你陈鹤鸣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奇男子,没想到,老夫看错你了。”陈鹤鸣:“伯父……”张柬之:“你别叫我伯父,老夫担不起。”陈鹤鸣:“是,阁老。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说。我之所以不娶香玉,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怕香玉跟着我会……”张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