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就住在朱氏隔壁,她跟高小兰两人素来不太对付,跟江半夏母亲柳馥梅关系倒是还不错。
不过说起来,这个村子里也没几个跟柳馥梅关系差的。
她是个软糯性子,跟谁都处得来,也从不说别人坏话,见谁都是温声细语的。
刘翠花的身后还跟着六岁的小女儿福宝。
福宝是个早产儿,七个月大生下来的,自小大病小病就没断过,本以为活不过五岁的,没曾想磕磕碰碰的如今也长大了。
不过六岁的孩子身量却很小,比五岁的三丫个子还要小一点。
刘翠花将篮子里的用稻草捆着的一大把空心菜和几个嫩茄子拿出来放在院子里,道:“二丫,我知道你最爱吃空心菜,这是我家地里的,今天刚拔出来的,还带着根,放在水缸底下,明天吃完把根种上,还能接着发!”
“你们分家的时候,茄子不是被分走了吗,这几个茄子你们也拿着吃!”
柳馥梅听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翠花,你这是干啥,你拿回去自己吃,你家人口多,我家不缺吃的!”
刘翠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福宝往前推了一把:“馥梅,其实我是想让二丫帮我家福宝看看,她都感冒十来天了,前几天带她去赤脚医生那扎针了,不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福宝性子内向,缩着脖子根本不敢抬眼睛看人。
柳馥梅看了江半夏一眼:“这,二丫这才刚学几天,也不知道行不行?”
刘翠花嗨了一声:“行不行也给我看看吧!”
江半夏往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块饼干,对着小女娃招手:“福宝,你过来!”
福宝看见饼干眼睛都直了,迈开小步子就到了江半夏面前。
江半夏将饼干递给她,趁机摸了摸脉,又问了刘翠花症状。
孩子自从十多天之前就开始咳嗽,一开始还好,这几天越来越严重,而且夜里睡觉经常咳醒,吃东西也没胃口。
而且反反复复的低烧。
本来就瘦,如今一双眼睛都凹进去了。
江半夏附耳在福宝的胸口听了听,呼哧呼哧的像是在拉风箱,都有痰鸣音了。
应该是肺炎或者支气管炎,具体得要验血和拍片子才能知道。
眼下肯定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不过不管是什么病,消炎是最重要的。
她对目光担忧的刘翠花笑了笑:“不是什么大毛病,我进去翻翻书,你们在这等一下!”
说是翻书,其实她是要摆脱众人的视线,去自己的仓库里取一点消炎药。
消炎药有从一到五又五个等级。
等级越高,见效越快。
江半夏本来召唤了一盒三级消炎药,可准备跨出门的时候,却想起了刚入行的时候,上司沈重楼说过的话。
那是她第一次执行战地任务。
四处散落的鲜血,无数的断指残骸强烈的冲击着她的眼睛。
气温五十五度,天气炎热,细菌繁殖凶猛。
控制炎症是头等大事。
当时她毫不犹豫的取用了五级消炎药,可沈重楼却制止了她。
她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他当时说过的话。
“半夏,如今的人类已经能用药物抑制绝大多数的疾病。可我希望你记住,除了药物,我们的身体本来也是一道屏障。如果你一开始就用最强力的药,等于身体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次数多了,身体就会懈怠,最后变得不堪一击。”
“记住:利用药物,但永远不要全部依赖药物!”
江半夏舒口气,将三级消炎药收回,召唤出一盒一级消炎药。
这种温和的药物,在帝国时代几乎已经用不上,因为吃下去之后,起不到任何效果。
这一盒保质期十年的药,如今都快过期。
她拿着五颗药丸出去,递给刘翠花:“这是上回进城,师傅给我的治感冒的药,你拿回去,一次吃一粒,一天三次。然后多给她喝点温水,等过两天要是情况没好转,我再想别的办法!”
刘翠花赶紧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两把:“这是从市里弄来的药啊?这,这等多少钱啊?”
江半夏笑了笑:“钱就不要了,以后我要想吃空心菜,就去翠花婶地里摘可以么?”
刘翠花的神情顿时松懈下来:“当然可以。你随时来吃,空心菜我多着呢,豆角茄子也有的是。”
她转而看向柳馥梅:“馥梅,你要吃直接去摘,不用跟我打招呼的!”
福宝的饼干小口小口的啃,还剩下一半,这时在河边洗脚的三丫回来了。
福宝抿了抿唇,将小小的饼干掰成两半,递了大的一半给三丫:“你吃不吃?”
三丫笑眯眯的?摇头:“我不吃,我今天吃过了,福宝姐姐你自己吃。你要快点好起来,咱们到时候一起上山打猪草!”
福宝的乌黑的眼睛里有了光,重重点了点头。
刘翠花带着她,千恩万谢的往回走,在路口恰好碰到了拎着几件衣服准备去河边洗的高小兰。
高小兰看了她过来的方向,哟了一声:“翠花,你这是带着福宝让二丫瞧去了?她凉茶是熬的不错,可不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