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沈可衍醒时身旁照旧已经空了。
九点要到穆博安家, 他定得八点的闹钟。
闹铃响起后他伸手关掉,迷迷糊糊地坐起里楞在床上醒神。
醒到一半他发现床旁的狗窝没了,焰焰也不见了踪影。
见状他下床穿上拖鞋, 走到卧室门口拉开了门, 一阵口音标准的女声先传进了耳朵里。
沈可衍朝声源看去, 是客厅里那台不算大的电视机。
这会电视上正放着新闻联播频道,恰好放到民事板块,女记者站在传统风味十足的小巷子里, 正在采访路边做糖人的大爷。
沙发背朝着卧室。
从沈可衍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藤白的脑袋和半截脖子,还有焰焰伸出了沙发晃啊晃的尾巴。
电视机里大爷卖糖人的车边上围了不少小孩, 镜头里忽然出现一只小狗,焰焰瞬间“汪”了一声, 兴奋地一蹦,往藤白那边靠, 晃着尾巴像是在跟藤白说它在电视上看到他的小伙伴了。
小柴犬眼看着就要整只狗贴到藤白身上,藤白及时伸出了一只手抵住焰焰的小脑袋,侧过脸表情认真地把焰焰推回了它自己的位置上。
焰焰可能是以为藤白在跟他玩,兴奋地又冲着藤白一通狂蹭。
沈可衍原本要跨出门槛的脚步一顿,他停下动作,倚靠到门框上看着沙发上的一人一狗。
电视里做糖人的大爷做好了一个小狗形状的糖人,递给了车旁的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高兴地将糖人放进嘴巴,咬掉了一小块狗尾巴。
焰焰顿时呜咽了一声, 从沙发上蹦下去, 跑到电视机前, 挠着电视机下面的墙。
沈可衍忽然想起来, 他上幼儿园的时候, 家里好像养过一只幼犬。
他妈妈捡来的,很小一只,奶乎乎的每天都在他妈妈怀里蹭。
那段时间他周末起床,经常会看到他妈妈和幼犬一人占据着家里的沙发一处,笑着看电视。
可惜后来那只幼犬大了以后,他妈妈狗毛过敏得厉害,有一次严重到进了医院挂水,小狗就被他爸带走送给了一个亲戚。
送去的头几个月他妈妈时常会带他去那个亲戚家,见小狗被养得很好,和新主人也很亲了以后,才渐渐去得少了。
这些事发生在太小的时候,沈可衍不刻意去想都已经不太能记得清了。
他想得有几分出神,好半天以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藤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来,没再看着电视,正在看他。
焰焰也跑到了他身边,围在他脚边打转。
沈可衍弯下腰揉了两下焰焰的脑袋,朝藤白走去:“早上也去晨跑了?”
藤白点点头,视线从沈可衍刚摸过焰焰脑袋的手上一扫而过,而后道:“买了早餐,在桌子上。”
沈可衍注意到藤白一闪而过的视线,他盯着藤白看了两眼,抬手,在藤白的脑袋上轻揉了两下。
藤白似乎被他揉得愣了一下,抬眸看他。
片刻后而后爬上一点红,那红慢慢攀上耳垂,染红了藤白的大半边耳朵。
沈可衍的视线从藤白的脸上移到了藤白发红的耳垂上,手从藤白的耳朵上落下,很轻地落到藤白的耳旁,而后指腹轻碰了一下藤白的耳垂。
沈可衍感觉到藤白投在他身上的视线一瞬间变得灼热了起来。
他没回视,收回了手,轻咳了一声说:“我去洗漱了。”
就离开进了卫生间。
——
到穆博安家提早了两三分钟。
沈可衍站在门口按门铃,片刻后门打开里面站着的是穆博安。
穆博安沉默地给他开了门,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进屋,回到房间,像上次一样把书包从卧室里拎了出来,走到茶几旁坐下。
今天是个艳阳天,客厅的窗户敞开着,时不时有夹杂着热意的风从屋外吹进来。
风吹得窗帘晃动,沈可衍的视线顺着晃动的窗帘,往外飘去。
刚才他和藤白在楼下分开,藤白进的就是客厅窗户对过去的那一栋楼。
几层不知道,沈可衍也没有问。
从客厅的窗户望出去,第一眼看到的还是拉着白色薄纱窗帘的那户。
那户像上回一样依旧只拉着薄纱窗帘,只是这一次窗帘后面没有人,看过去只能看到躺椅的轮廓。
沈可衍走过去在穆博安身旁坐下。
穆博安已经拿出了作业自觉在写,表情依旧如临大敌似的,很凶。
写了没几个,就把作业本推给了沈可衍,用笔尖点了点一道口算题。
沈可衍看了一眼,发现是穆博安之前就错过的类型,于是没有给他报答案,拿过了纸笔写口算的详细步骤。
他写的途中,感觉到穆博安在打量他。
上一次他来时,穆博安除了最开始的明显打量,后来就很少再注意过他。
今天却重新打量起了他。
片刻后当沈可衍写完计算步骤把纸推过去给穆博安的时候,穆博安忽然开了口:“你学习好吗?”
这是穆博安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沈可衍对上穆博安的视线,但穆博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