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衍骑到巷子最深处, 和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将自行车停到了停车的地方,而后进了最里面的一扇小门。
最里面是一间清吧, 进到门里面以后比外面安静很多。
虽然安静, 但这家清吧的生意很好, 才十点,大部分的座位上都坐了人, 吧台前也三三两两坐着不少人。
沈可衍进到清吧里以后就敛了脸上的表情,去后面的更衣室换了日常的衣服,抱了吉他往清吧里专门辟出来的小舞台上走。
这间清吧设计的十分艺术,整个室内的设计以花为主题, 每一处吧台、卡座和座椅都是各种花的雕刻形态, 而处在清吧中心位置的这一处舞台, 设计得像一处小型花园,周围围着篱笆,篱笆里种的是真花, 花的中间才是舞台。
沈可衍坐上去以后就有人点歌, 他找出谱子, 抱着吉他开始弹唱。
这份工作是两年前偶然的一次机会下得来的。
两年前他刚中考完, 学费原因再加上他爸的一些原因,缺钱得厉害,那两个月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兼职,找兼职。
那时候这家清吧刚开, 一天夜里他路过这条街, 停下来看路边墙上贴着的那一堆招聘小广告时, 忽然被人叫了一声。
他转身看到一个长头发的男人, 男人满头的卷发绑在脑后, 正蹲在路边抽烟,透过烟雾缭绕看他:“你找工作啊?”
沈可衍带着几分警惕地点了点头,就听到男人又问:“会唱歌吗?”
沈可衍没唱过,但他点了头。
不会就学,这是他找工作的原则之一。
男人说:“那你来我家酒吧唱歌吧,晚上十点半到早上五点,保底1000,点歌的钱全归你,你看行吗?”
沈可衍说行,跟着男人去清吧的时候态度却是半信半疑的,口袋里的手机捏得死紧,随时准备遇到不对就报警。
后来发现男人真是个正经清吧老板,就是店刚开,生意太差,钱又全投到了清吧装修上,实在拿不出钱找个像样的驻唱歌手了。
他说在看到沈可衍前,已经找了整整三天的驻唱歌手,那些人但凡帅和会唱里沾个边,价格都高得离谱,看到沈可衍前他都放弃地想要不自己上去唱得了,老天就这么好巧不巧地送了个帅气小伙子到他面前。
老板当时想得很豁达,只要这个唱歌不跑调,就这个了。
后来出乎两人意料,沈可衍不止唱歌不跑调,甚至还有些过分好听。
沈可衍在清吧驻唱了一阵子以后,清吧的生意肉眼可见地在变好,老板也很大方,给他的工资一直在涨。
但沈可衍开学后就没来了,有时候周末救急会来一两次,最近几个月才开始每周末都来。
因为缺钱。
凌晨三四点过后,清吧里的人就逐渐少了,到了五点清吧关门,沈可衍抱着吉他回更衣室,没再换回校服,而是把校服和衣橱里的东西收拾了出来,塞进书包里往外走。
吉他没带走,不是他的。
他从更衣室出去往外走,整个清吧已经收拾完了,灯灭了,黑漆漆的,外面的天也雾蒙蒙的,太阳还没出来。
老板蹲在门口抽烟,看了眼他有些肿的书包,才像是想起什么,问他:“明天不来了?钱够了?”
沈可衍应了一声,去把自行车骑了出来。
骑出来时老板已经抽完了烟,没再蹲着,看到他出来后,道:“你一晚上没睡觉,打个的回去吧,不用省这点钱。”
沈可衍摇头说了句“没必要”。
老板也习以为常,没再劝,只是叹了口气,而后像是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小沈啊,虽然每次你爸在外面欠了钱,你才会来我这里驻唱,我是挺高兴你过来让我家生意变得更好的,但你这样总替他还钱,真不是个办法,我说句难听的,你现在也成年了,这些年你替你爸收的烂摊子也不少了,你大可以每个月给他笔固定生活费,其余的不管他死活,不然你想你这一辈子都被他拖着活吗?”
“我不会被他拖着活的。”沈可衍应道,“我会想办法处理。”
老板见沈可衍都这么说了,明白别人家的事不好多管,也没再多说,挥了挥手说:“快点回去吧,这个月的工资我已经让人打到你账上,多为你自己想想,真的。”
沈可衍点头道了声谢,骑车走了。
他上高中以后就在学校附近租了处住的地方,平时工作回去也回的那里。
但今天没有,他先骑车去了趟银行,往一张卡里转了一定数额的钱以后,才骑车往家回。
他从小到大住的,现在只有他爸一个人住在里面的家。
那一处住址是他爸妈结婚时买的婚房,在一个还不错的小区,虽然十多年过去了变得有些老旧,但各项基础设施都还能跟上。
沈可衍骑回小区已经白天六点多,天已经大亮。
他在小区门口吃了个早饭,回到住的那栋楼把自行车锁在楼下,乘电梯上了十二楼。
一层两户,沈可衍到门口拿暂时开门。
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酒气。
沈可衍地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但还是往屋里走,将客厅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