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医生拿着化验报告回到房间,又给藤白量了一遍体温,问沈可衍:“你给他吃过退烧药什么的吗?”
沈可衍摇头:“剧组的医生简单地物理降温过。”
胡医生闻言,把温度计递给沈可衍看:“血检的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体温也不高。”
沈可衍结果温度计看了眼,的确不高,三十七度多一点。
胡医生又问:“你确定在剧组的时候量起来有四十度左右?”
沈可衍点头:“苏医生量过一次,后来你们来之前我给他量了一次,也是四十度左右。”
胡医生微蹙起眉头:“那不应该,没道理只是物理降温会体温下降那么快。”
他说着看了眼手表,时间显示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今晚太迟了,你先睡吧,明早起来看看温度还有没有升高,没升高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到时候我再给他做一个全身检查,如果他今晚中途有醒过来,体温没什么异常你就给他倒点热水喝。”
沈可衍答应了一声,胡医生也就没再多留,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开着暖黄的灯,藤白安静地睡在床上,脸上已经不见几个小时前那种不对劲的红,原本蹙着的眉心也舒展了开来。
他一只胳膊从被子里露出半截,因为刚才被抽过血,手臂上还贴着胡医生给贴的止血贴,往下看他的手正紧拉着另一只手,哪怕睡得熟,也看得出来手上的力道很大。
藤白睡过去那会就死拉住了他的手,一路上一秒钟都没有松开过,有几次沈可衍不小心远离了他几步,他的手就好像自己有感应似的,拉得更紧了几分。
沈可衍能从藤白手指的缝隙里看到他手腕上有发青的痕迹,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在他跟着管家他们下山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不到半点的痛了。
就好像那片刻的疼痛只是做梦一样。
沈可衍拉开被子躺上床,关了灯在藤白身边躺好。
他在夜色下盯着藤白睡梦中的脸,试图回忆刚才脑子里闪过的那些画面。
然而几个小时前还生动鲜活的画面,这会却仿佛被压平,平到就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醒来只记得自己做过梦和梦的一个大概轮廓,梦里生动的一切再回想起来,全变成了一团雾。
头又开始疼了。
沈可衍深呼吸两口气,将整个人埋进了藤白怀里。
藤白身上熟悉的气息就像是安定剂一般,渐渐抚平了他发痛的脑袋。
不多时,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在藤白怀里睡了过去。
沈可衍再次醒过来,是感觉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凉凉的触感。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藤白坐在床旁,垂着头,正在挤药膏给他的手腕上药。
药膏凉凉的,藤白的动作很轻,每涂一下就能看到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几分。
沈可衍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
果真一圈发青的手掌印,看着有几分吓人。
藤白抹那一小圈药膏抹了有将近五分钟,抹完后又盯着沈可衍的手腕看了好久,才拧上药膏抬起了头。
抬头的瞬间视线和沈可衍撞上,他怔了一下。
“醒了?”他看着沈可衍,捏着手里的药膏没动。
沈可衍点点头,从床上起来支起上半身,过去用手背碰了一下藤白的额头。
不烫,很正常的温度。
看藤白的表情和状态,也不像是还在发烧。
就在他动作的这会空档,他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曲起来两分,露出了原本衣服遮挡下的锁骨。
锁骨上的咬痕清晰分明,那一圈被咬过的地方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已经肿起来一圈,又红又肿的,格外吓人。
藤白看到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他下意识想要去碰沈可衍锁骨上的牙印,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这是我咬的?”
沈可衍闻言,收回手顺着藤白的视线往下看,看到了锁骨上的牙印。
因为没有半点痛感,他完全忘了还有这个牙印的存在,现在被藤白一说,他才反应过来。
他昨晚的确觉得挺疼,本来以为是痛觉出了问题的原因,没想到藤白这小狗竟然真的咬得这么狠。
他看了两眼锁骨上的咬痕,又抬头去看藤白。
虽然每次藤白都对发烧后干的事情打死不认,但表情总会露馅。
可这一次,沈可衍看着他的表情,感觉他好像是真的不记得他自己在发烧后做过什么。
沈可衍见藤白表情不太对,正打算开口说话,就看到两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藤白的眼眶里滚了出来。
他顿时愣住,刚才想的话全忘了,发懵地看着藤白:“被咬的是我,你哭什么?”
藤白不说话,把刚刚才拧上的药膏重新拧开,靠过去给他涂药。
光挤药的功夫,藤白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得滴湿了一小片被单。
说他在哭,沈可衍又不觉得这像在哭。
因为藤白只是掉眼泪,外加眼眶有些红,其他动静一点没有。
可他光掉眼泪就掉得沈可衍受不住了。
沈可衍抬手给他擦眼泪,开口:“你别哭,我不疼。”
结果他这话一出来,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