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不美丽王滇不知道,梁烨这表情显然是蓄谋已久。
不过女装……还真无所谓。
他摸了颗棋子放在了棋盘上,“你若喜欢,穿便穿了。”
梁烨这厮,越不情愿他越来劲,倘若他再说一句不上妆,他的愉悦感就能直接放大好几倍,王滇想他开心,但又不想他太开心。
梁烨手中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挑眉道:“宫人已经将衣裙和妆奁都备好了,就在偏殿,晚上试试。”
王滇勾了勾唇,“晚上?”
梁烨眼底精光闪过,若无其事道:“白日朕还要批奏折。”
王滇又摸了颗棋子,“是你批还是我批?”
“只要你乖乖穿嫁衣给朕看,朕批。”梁烨企图跟他提条件。
王滇不置可否,“该你了。”
梁烨低头看棋盘,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棋路?”
“五子棋。”王滇晃了晃手里的棋子,笑道:“比围棋简单多了,我教你。”
梁烨对这个一直耿耿于怀——主要是耿的点是他先教的别人。
五子棋再简单不过,一局下完梁烨便失了兴致,开始不按规则来给王滇捣乱,王滇收起棋子道:“玩别的?”
梁烨兴致缺缺地又同他下围棋,刚开了个头王滇就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劲,抬手往他额上一模,冰冷刺骨,冬天他的手本就凉,这会儿梁烨都快成个冰块了。
“头疼?”王滇顿时紧张起来,棋也不下了,转头就要喊太医,却被梁烨捂住了嘴。
“朕没事。”梁烨慢吞吞地拿开手,恹恹道:“朕喝白玉汤这么多年,乍一停下,头疼总会反复,过几日便好。”
梁烨向来能忍,险些被一箭穿心都还能可着劲地折腾,但每次头疼,整个人就好像霜打得茄子,王滇经历过那可怕的感觉,尽管只是浅尝辄止,却也知道生不如死。
仔细想来,梁烨已经疯得很矜持收敛了。
他叹了口气,任由梁烨将头埋在了自己颈窝里,伸手将人抱住,慢慢地给他揉着脑后的穴位,“可让李步看过了?”
“嗯。”梁烨应了一声,咬住了他颈间的一小块皮肉,却克制地没真咬破,只是不满的在齿间碾磨。
“他怎么说?”王滇实在有些担忧,喝了这么些年那玩意儿,乍停不止是头疼时不时发作这么简单,万一有什么副作用,让人活不长或者过不了几年变成了傻子,那才是真的可怕。
“无事。”梁烨压下心底升腾而起的暴虐情绪,制住了手腕间蠢蠢欲动的蛊虫以及某些阴暗又歹毒的想法。
想让王滇陪他一起疼,疼得奄奄一息,眸中含着泪求他……好像这样无法忍受的疼痛便能稍缓。
但是不能。
残存的理智制止了他危险的想法,他从未彻底收服过王滇,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加威胁让人答应当了皇后,绝对不能在蛊虫上功亏一篑。
他自始至终想的就是不择手段将王滇困在身边,至于王滇愿不愿意,他不在乎,迟早有一天他要折掉王滇所有的羽翼,切断他所有的退路,让人心甘情愿跪在他脚下,奉他为主。
他目光阴戾地这般想着,然后就被王滇温柔地摸了摸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
他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向王滇,王滇的眼神平静温和,还带着一些他无法理解的情绪,不是开心也不是难过,近乎忧虑却又不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王滇眼睛里看见过很多次,不算讨厌,但也不喜欢,甚至让他有些恼怒。
王滇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就看见人好像在走神,不太放心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梁烨的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在他肩膀上,声音虚弱极了,“今晚别走了。”
装是真的装,疼也是真的疼,王滇任由他黏糊在自己身上,“好。”
“今天也不批奏折了。”梁烨嘟囔道。
王滇毫无原则地点头,“不批。”
虽然头疼得要命,但是梁烨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哼哼唧唧地支使他做这做那,一会儿要葡萄一会儿要点心,一会儿嫌冷要披风,一会儿嫌热要扇子,极其难伺候。
王滇不生气的时候性子极好,耐心地满足他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要求,最后还能把人哄得睡了小半个时辰。
他抱着梁烨,细细地亲着他的眼角,在把人吵醒和让人继续睡之间纠结了一秒,便出声道:“梁烨。”
梁烨头疼得厉害,折腾了一下午也没什么力气,只懒懒地动了动眼皮,含混不清嗯了一声。
“晚上了,看我穿嫁衣么?”王滇从眼角亲到了耳廓,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耳垂,“走,去偏殿。”
梁烨恹恹地睁开眼睛,挣扎了片刻,霸道地将人箍在怀里抱住,“改日。”
“我想穿。”王滇的声音温柔中带着蛊惑,像是把带着羽毛的小刷子轻轻地扫在了他的眼皮上。“看不看?”
梁烨几乎是瞬间来了精神,声音沙哑道:“看。”
偌大空旷的偏殿中,殷红奢华的婚服被放在正中央的衣架上,明亮的烛火之下熠熠生辉,金灿灿的凤冠上凤凰展翅欲飞,精致又不失大气,金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