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的眼神在烛火下很明显地沉了一沉,“过来。”
王滇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梁烨没说话,只低头抓着他的手将那包扎好的布条解开,看见了里面敷好药又被血浸透的伤口,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去。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还是疼的,王滇半真半假地皱了皱眉,梁烨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拿出来了瓶药膏就给他往上摸。
“哎你轻点儿!”王滇这回是真疼了,嘴唇都疼得煞白。
梁烨见状不满地放轻了手上的力道,“朕都没用力。”
“嘶……”王滇拧眉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祛疤的。”梁烨又将那布条潦草地包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别处可还有伤?”
“没了。”王滇抱着疼得发麻的手松了口气,然后不等这口气松到底,就被梁烨拽着往里屋走。
“干什么?”王滇一头雾水。
“朕检查检查。”梁烨将门一关,便要脱他的衣裳。
“你有病吧!”王滇有些发懵,扯着袖子没让他动。
梁烨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捏着捏他左手背上那个小小的疤痕,“朕不喜欢你身上有地方跟朕不一样。”
王滇知道他这个臭毛病,当初就为了跟他一样有耳洞自己扎了俩,十载山受了伤后还自己很仔细地涂了祛疤的药膏,他俩身上现在唯一的疤痕就是左手背上那块,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也全都一模一样……
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梁烨有些烦躁地想扯他的前襟,“不过放你出宫几日,你便到处乱跑,今日被人割了手掌,明日就能被人割了脑袋。”
“哪有这么夸张,这次纯属意外。”王滇说着话,一个不留神就被他扯开了领子,露出了脖子上那两道细小的伤口,血早就自己止住了,只是看着周围发红。
梁烨微凉的指腹按在了他的伤口上,王滇往旁边偏了偏头,被他握着后脖颈压了回来,王滇被他这强势的动作弄得有些烦躁,“轻点!”
“知道疼还敢到处跑。”梁烨按着他的脖子,指腹带着恶意地用力,又将刚好的伤口揉出了血。
“说了是意外。”王滇想拿开他的爪子,却被他利落地将双臂反剪到了背后。
梁烨阴恻恻地磨了磨牙,低头狠狠地咬在了他的伤口处,王滇吃痛,却被他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直到他发完疯心满意足地舔了舔伤口的血迹,恨不得把他勒死的力道才松了松,按着王滇的脖子低着头亲他的肩膀。
王滇咬牙道:“你他妈再发疯就滚蛋!”
梁烨亲他的动作微微一顿,纠结了片刻才不情愿地将人撒开,心虚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后颈,然后想给他脖子上的伤口抹药,被王滇抬手挡住。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东西有了破损就不完美了?”王滇挡着他的手,眯起了眼睛。
梁烨移开目光,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朕给你抹药。”
“非得用自己咬出来的伤盖过去是不是?”王滇低头解开他方才绑好的布条,将因为他强行抹了祛疤药又开始淌血的伤口露了出来,胡乱地拿布条一擦,凑到了梁烨嘴边,“来,咬,使劲咬,把原来的伤口给盖住,就全是你自己造出来的伤口了。”
梁烨喉结微动,警惕地盯着王滇息怒难辨的神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你不想咬吗?”王滇笑着把血肉模糊的掌心贴在了他嘴唇上,眼看他要张嘴,语气陡然阴沉狠厉,“咬啊!”
梁烨立马闭紧了嘴,将他的手拿下来,低头拿着布条将之前的药粉和药膏还有血老老实实给擦干净,然后拿了瓶金疮药粉给他撒上,仔细地包好,还给系了个好看的结。
王滇看着那个结半晌,绷着脸道:“脖子。”
梁烨又同样仔细的给他脖子上的伤口敷了药,包扎好,用余光瞥他脸上的神色,见他面色稍缓,才不满地啧了一声:“娇气便罢了,脾气还大。”
王滇抱着真疼的手,心累地叹了口气,“我受了伤,你不关心我便也罢了,还让我伤上加伤,你讲讲道理。”
“朕为什么要关心你?”梁烨皱眉道。
“那你他妈的跟我好个屁!”王滇暴躁地揪住他的领子,把受伤的那只手放在他面前,恶声恶气道:“吹吹。”
梁烨一脸懵逼地冲他的手吹了口气,“朕又没跟师父学法术,吹不好。”
“…………”王滇泄愤似的使劲捏了捏他的脸,“傻逼。”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骂朕。”梁烨眯了眯眼睛。
王滇轻嗤一声:“骂得就是你。”
“放肆。”梁烨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脖子,又想蠢蠢欲动去解开。
王滇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伤口快好的时候抹祛疤的膏药不迟,现在抹上除了让我更疼屁用没有。”
“娇气。”梁烨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悻悻收回了手。
王滇道:“不是外面那俩侍卫的错,是我听琴的画舫上底下有个被人凿出来的,倒霉碰上了个劫财的。”
梁烨啧了一声。
“积点德吧,别杀人。”王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