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镇, 今日恰好有集市, 人流如潮, 热闹非凡。
张洁洁跳下马车,东张西望好奇的极了。遇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掏出几枚铜板,买了三串, 给无花和楚留香人手塞一支。
楚留香拿着冰糖葫芦没法下嘴, 这是小孩子和女人喜欢吃的零食,他一个大男人完全不感兴趣。然后,就见无花红唇一张, 咬下了半只山楂,细嚼慢咽, 动作优雅地仿佛在品尝稀世美味,看得人食欲大增。
楚留香:“……”
偶尔吃一回貌似也不错?
楚留香迟疑片刻,咬了一口冰糖葫芦。
路过的行人用奇异又暧昧地目光打量着一女两男组合,自发脑补缠绵悱恻的三角恋情,楚留香动作一顿, 往无花那边靠了靠。于是,那些人的目光更加怪异。
自古以来, 女人对胭脂水粉的兴趣都比较浓郁,这是女人爱美的天性。
张洁洁停驻在卖胭脂水粉的摊位上,随手拿了一盒胭脂细细瞧着, 只见那精致的胭脂盒盖上镶嵌着靡丽繁琐的花纹, 盒身上点缀着小粒白色珍珠, 打开盒盖,一股好闻的香气迎面扑鼻而来,张洁洁看着颜色鲜艳的胭脂,问道:“老板,这个胭脂怎么卖?”
摊位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又高又瘦,像根竹竿似得,见有人问价,堆起一脸笑容:“姑娘的眼光真好,这个是今年最受欢迎的胭脂,价格嘛自然也贵些。”
价格真的贵,比普通胭脂贵了5倍。
张洁洁身旁的年轻妇人看着手中的胭脂,满心喜欢,一听到价格,又放了回去。张洁洁不在意价格,见到其它摊位和老板讨价还价的客人,感觉有趣极了,也学别人那样同胭脂摊老板砍价。
张洁洁口才极好,但是对砍价不是很在行,她先是随口说了一个数字,见老板苦着脸,假意说卖亏了,下一刻便卖给她,心道自己上当了。当即反悔,又报了原价的百分之十价格,气得老板差点撵人。
见此,无花道:“很喜欢?”
张洁洁点头道:“喜欢。”
无花拂了拂衣袖,张洁洁以为他要付钱,结果对方说:“你让让。”
张洁洁愣愣地把位置让给他。
“他要做什么?”张洁洁问身旁英俊潇洒的蓝衣男子。
楚留香脑海中蹦出许久之前,无花仿佛被大妈附身,与老板杀价的迷人风采,开口道:“他大概是想和老板杀价。”
张洁洁眉眼弯弯,好奇道:“他杀价很厉害吗?”
楚留香道:“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厉害的。”
“那他真是会过日子。”张洁洁瞧着楚留香,颇为惋惜道:“这样贤惠的好男人配给你,真浪费。”
楚留香:“……”
最终,无花以极低的价格替张洁洁买到了胭脂。
“我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有位太后所用的胭脂,是用洁净的石臼把上好的玫瑰花瓣慢慢地舂成厚浆,再用细纱制成的滤器滤过,除杂取汁,再把当年新缫就的蚕丝依着胭脂缸口径而定,放到花汁中浸上五六日,待通体浸透取出晒上三四日即可。[1]”
楚留香也道:“贾思勰的《齐民要术》里也详细记录了中原与匈奴制作胭脂的方法,但较之你所说的又复杂许多。”
张洁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双弯弯的眼睛像极了新月,俏皮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突然研究起胭脂水粉来了,比我一个女人知道的还多哩。”
楚留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顺口一说而已。”
三人逛完集会,已到晌午,便去同福客栈吃了一顿。
吃完饭后,无花去了布庄拿衣服,那是之前为果果订做的新衣服,现在这个季节穿正好。
马车疾驰,很快到达目的地。
大门口,早已有人出来相迎。
王大娘端着个板凳,坐在门口,拉着小琼宇闲扯。
小琼宇也不嫌烦,一板一眼地回答,像个小大人。见到马车停下,“蹭”地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嗓音清脆道:“爹爹。”
张洁洁最后一个下得马车,见到无花怀中白白嫩嫩的小孩子,笑容甜美道:“你儿子长得真像你。”然后,就见那小孩歪着脑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脸敌视。
小琼宇扯了扯自家师父的衣袖,示意他弯下腰来,说悄悄话:“师父,这个漂亮大姐姐是你情敌吗?”
楚留香:“……不是。”
“别逞强了。”小琼宇拍着师父的肩膀,一脸我明白的样子,“爹爹他从来不带女孩子回家的,她对爹爹来说,肯定不同。”
楚留香:“……”
楚留香撸了一把小徒弟的脑袋,哭笑不得。
张洁洁第二天就离开了。
这对夫夫时不时秀恩爱,那种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实在叫人心好累,就是有点舍不得小琼宇,这孩子太可爱了,竟然说等她三十岁还嫁不出去,就娶她当老婆,还拉小拇指发誓,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约定”。天知道他家爹爹和师父正站在不远处,那个无良师父还在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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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房间,不时传出“吱呀”摇晃声,以及“噗嗤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