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南方人, 苏瓷儿什么场面没见过?
巴掌大的蟑螂出来她都能提起拖鞋一气呵成给它干成平面,当然,这不包括会飞的蟑螂。
而现在, 那只虫子就挂在她脸侧的帐篷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帐篷,它伸出了自己有力的翅膀。
苏瓷儿被恶心的一哆嗦, 想着幸好隔着帐篷。
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从一开始一只虫子, 到两只虫子,最后铺天盖地的虫子扬着翅膀贴在帐篷上,很快, 原本还透着光的素色帐篷几乎就已经被虫子贴满了。
“怎么回事?”苏瓷儿下意识坐起来。
她看着那些虫子落下来的影子, 密密麻麻, 嗡嗡呲呲,只消看一眼, 浑身的汗毛都能倒竖起来,充斥着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林子里本就多蚊虫。”
相比起苏瓷儿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花袭怜显得非常镇定,就是那种老大爷端茶缸的镇定。
“可是这也太多了吧?”
苏瓷儿赶紧开始查看帐篷四周是否有缝隙,防止那些虫子钻进来。
相比起帐篷里的情况,外面就糟糕多了。
那些没有帐篷, 席地而打坐的修士们挥舞着手里的佩剑,驱赶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虫子。
“这些是什么虫子?怎么还咬人呢?”
咬人的虫子?更不能出去了!
苏瓷儿赶紧掀开被褥钻进去,觉得一层不够,又往身上叠了四五层,然后冒出一颗脑袋跟坐在旁边的花袭怜道:“帮我把缝压实。”说完, 她又钻了回去。
花袭怜:……
青年看着拱在自己眼前的这座棉被小山,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 替苏瓷儿将缝隙压实。
压完,青年抬手,看着自己的手,面露懊恼,又将手恶狠狠地收回去。
“你自己也盖一点。”苏瓷儿沉闷的声音从棉被里面传出来,“外头的人说这虫子咬人。”
花袭怜坐在薄薄一层垫子上面,仰头看向几乎已经被虫子覆盖住的帐篷。
外面的光明明灭灭,有人大喊,“虫子怕火,用火烧!”
瞬间,火光四溢,一股焦灼味弥漫开来。
“大师姐,帐篷要破了。”花袭怜幽幽的声音传过来。
苏瓷儿裹紧身上的五层棉被,神色懊恼,“应该把炎龙带过来的。”他那柄赤炎剑最会烧火了,比烧火棍都好使。
坐在一旁的花袭怜听到苏瓷儿的话,搭在膝盖上的右手猛地一动,身侧的帐篷就被他硬生生撕开了一条缝。
呵,叫的真亲密。
叫那个人是炎龙,叫他就是小师弟。
她有这么多师弟,他从来都不是最特别的那个。
帐篷一破,“哗啦”一声,这些颜色乳白,却长得怪异透明翅膀的虫子立刻喷涌而入。若是仔细来看,还能发现它们拥有极其尖锐的牙齿,不仅能撕开人类的肌肤,就连冷硬的刀具都能咬破。
苏瓷儿躲在被褥里,它们率先攻击的就是花袭怜。
虫子覆盖在他身上,刚刚刺破肌肤,沾到一点血,就……爆体而亡了。
在其他人面前凶残无比的虫子,在花袭怜身上连半点便宜都讨不到。
青年不胜其烦,取出火折子夹着身侧棉被在周身转了一圈。
棉被迅速燃烧起来,火圈一般四溢,这些虫子被火光一照,登时往后撤去一大半。
与此同时,苏瓷儿感觉有虫钻进了她的被子里,她立刻掀开被褥,然后就被眼前密密麻麻的景象震撼住了。
这是……飞虫一年一度的大集会吗?
白压压一片,她都快看不到乌漆嘛黑的天了。
“大师姐,闭嘴。”
苏瓷儿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嘴唇跟一只虫子相撞,感觉到一阵细密密的疼痛。
她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嘴唇,好家伙,半手的血。
突然,苏瓷儿眼前一暗,兜头被花袭怜罩了一个帷帽过来。
不远处,刘欣儿看到花袭怜点燃棉被驱散虫子的操作后,恍然大悟,也跟着点了一个大火圈,然后朝众人道:“快进来!”
花袭怜一把拽住苏瓷儿,将人拉进圈子里。
一个火圈装不下所有人,大家跟着效仿,纷纷用手边的东西圈起一块地方燃烧起来,然后躲在里面举着火把驱散飞虫。
虫子虽然会飞,但火圈烧势正旺,再加上众人手里举着的火把,一时间,双方僵持下来,倒也止住了它一往直前的架势。
“我们还要这样坚持多久啊?”
粉衣女子坚持不住了,举着火把处于崩溃边缘。
“天亮了就好了。”一袭红衣的青年站在最前面,他右手持火把,那张脸印在光色中,像渡了一层暖玉。
粉衣女子望着花袭怜的侧颜,连哭都忘了。
不止是这粉衣女子,在场众人听到青年如金玉相撞的声音,原本浮躁的心不知为何也跟着平静下来。
虽然青年看着年纪不大,但他站在那里,就是众人的主心骨。
有些人,天生就是领导者。
生来就该站在巅峰,被众星捧月。
花袭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