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一样,不管山铮是通过哪条人脉和外界取得了联系,对方也不可能隔空救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混乱。
岁安和谢原去东宫见太子,在殿中消失,又在殿中出现,有心人一看便知那密室就设在殿下。
东宫走水,所有人一定会先保护太子殿下,还要把人隔的远远的,的确是个好办法,但他们顶多见到人,在有限的时间内有限的沟通。
凭山铮现在的心情和当时的情况,他肯定要捡着关键说。
除了告诫他们的人别来长安,还能是什么?
岁安说的有板有眼,末了还摇摇头。
谢原竟被她可爱到。
忍不住捏捏她的脸:“司主好智谋,可我好奇,我想去看看,可不可以呢?”
岁安说了会儿话,也醒了神,她眨巴眨巴眼:“可以。”
……
不出所料,东宫走水果然引起了朝中关注,从宫门口到朝殿外,皆是议论此事的官员,彼此交换着各自打听来的消息。
谢原一路自来,听了个大概。
走水的原因已经查到了。
太子殿下近来监国,一反常态的操劳,一连多日处理政务到深夜,守夜的宫奴添灯油时不慎打翻灯火,又因冬日房中设了炭盆厚帐,火势就这么起来了。
谢原有岁安的令牌,顺利进到宫中,就见太子正被一帮人绊着。
除了皇后,贤妃和淑妃也来了,还带来了二皇子魏诚哥三皇子魏钰。
皇后对走水一事震怒不已,不仅要求太子到她宫中暂居,还以宫奴大胆怠慢为由,欲重新为东宫置办一批人手,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皇后是开始怀疑太子身边有不利之人,打算摸底清理。
这时再看贤妃和淑妃的积极和关切,多多少少就有些自证之意。
贤妃和淑妃能与皇后和睦相处,稳居高位,与她们的敏锐细心分不开。
皇后疑心一日不消,困扰的还是她们这些妃嫔。
尤其现在陛下病重,太子监国,皇后绝不能容忍有人对太子不利。
可相较于不安的皇后,太子表现的出奇的稳。
他表示走水就是个意外,堂堂储君,只因起了一点小火苗,东宫都不敢呆了,还怎么稳坐朝堂议政用人。
于是皇后劝太子,太子驳皇后,淑妃和贤妃两面做好人,两面换着劝。
忽的,太子瞄见谢原,连忙招手:“谢司郎,你来得正好!”
谢原走过去,正欲叩拜,太子便扶了一把:“自家人,不必多礼。”
太子如见救星:“谢司郎可是来请孤去上朝?”
谢原拜道:“东宫走水一事传开,朝中的确议论纷纷,臣亦担心不已,都没敢告诉岁岁,见殿下无恙,臣深感万幸。”
太子眼神一动,忙道:“还是不要告诉姐姐,她为了姑姑的事已经够忙了。”说着,太子看了眼皇后:“母后!您真的别操心了,不是什么大事。”
皇后这会儿也有点回过味了。
她把事情闹得太大,难免让人觉得太子受到了惊吓,容易立起一个胆小不稳重的形象,陛下抱恙,是因信任太子才将国事交给他,他应当拿出个样子来。
别说东宫走水可能只是意外,就算真的是有意谋害,太子也不能乱了阵脚。
关键时刻,他得有储君的姿态。
“罢了!”皇后沉下气:“你自小胆大心细,本宫这些担心,在你这都成了瞎操心,你要住哪里住哪里,不过起火的地方暂时不要去了,等本宫找人修葺好了,过一阵你再用。”
淑妃和贤妃对视一眼,都笑着宽慰皇后,又把太子狠夸一顿。
临危不乱,稳重从容,乃是君王气度。
皇后没说什么,太子倒是客客气气的回了几句,然后目光往两个弟弟身上一瞟,对他们能来此探望表示感谢。
魏诚和魏钰连忙表态,希望太子皇兄能保重身体,国事虽然重要,但也不能耽误寝食。
太子看着两个弟弟,忽道:“二弟三弟有此心,孤深感欣慰,父皇常说,兄弟如手足,当年父皇能诛杀妖妃乱党,也是靠着兄弟姊妹奇心协力,如今父皇抱恙,孤若能得两位皇弟相助,定能如虎添翼,这也当是父皇所愿见到的。”
淑妃袁氏连忙道:“殿下言重了,钰儿这孩子,如今读书都还是叫我头疼的事情,哪能比殿下。”
贤妃赵氏也跟着道:“就是,说起来诚儿只比殿下小半岁,可这玩心始终下不去,别说是国事了,我都担心往后他出宫建府,连府里都管不好。”
太子淡淡一笑,以早朝在即为由,没有过多纠结此事,简单说了两句,便拜别皇后与二妃,领着谢原离开。
谢原眼看着太子在转身时,一脸的谦和恭敬慢慢淡化,变得沉冷,他忽然觉得,两位娘娘并不都是夸张直言。
太子年岁不大,但已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稳重,至少凭谢原对两位皇子的观察,是远不如太子的。
也许他们本性如此,也许有掩藏,但都不是眼下的重点。
走出一段,太子低声道:“姐夫放心,孤已将人安置好,一切按照计划来。”
谢原回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