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问什么,按着苏殷的要求,转过了身。 苏殷手捏法诀,鱼尾褪去,当她赤着脚走上岸,正准备出了水后套上件衣服的时候,抬头却对上了男人异样的目光。 苏殷顿时僵在了原地,两只脚刚刚踏上岸边的玉石,微风拂过,出水后的肌肤有些凉意,半晌后她终于找回了自己要说的话,但显然也是气极:“你……你看……什么?!” 苏殷以为自己这话说得有够气势,男人如果还是个正常人的话,他肯定会羞愤的转过身,然后道个歉才对。 哪成想男人只是上下看了两遭,便开口问道:“你们鲛人都不穿衣服吗?” “也对。初次见你的时候,身上也没有衣服。”他说着话,一边挥手拿出了一件披风,然后上前裹到了苏殷身上,教导道:“人类是要穿衣服的。你既然幻化成了人形,就要按着人的规矩来。切忌以后莫要在人前这般赤果模样,你人形是女子,更需要注意。” …… 被男人谆谆教导的苏殷嘴角有点抽搐。 她可以骂人吗?骂人的话怎样说来着,苏殷在喉咙里转了两圈,然骂人这种事情,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厢男人一直温柔的细数着衣服的重要性,等苏殷想好‘下流’两个字怎么说的时候,已经失了先机。 何况苏殷人言说得并不流利,她想就算骂出来,气势也委实不够威武,最后只能暗暗记下了这笔账。 回过神的苏殷,抬手化出了一套衣裙,用行动告诉男人,她懂这些,要不是他擅自转过身来,她早就穿上衣服了?! 难不成他以为她这几日将玉虚峰上上下下摸了个遍,都是光着去的? 想到这里,苏殷突然一愣,她瞧着男人坦然的神色,心中暗自咂摸了两下,险些真被他诓了过去。他方才还说见过她夜里化成人腿出来,现在却又以为她连衣服都不会穿。 他还真以为她很好骗啊? 苏殷歪歪脑袋,然后将手中的披风还给了男人,附带一个鄙视的眼神。 无奈苏殷这个世界的长相,委实有些纯良,这鄙视的眼神做出来,倒有了几分憨厚的感觉。 老祖淡定的接过了披风,轻咳了两声,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顺手揉了揉苏殷的脑袋。 至于其中的心虚,老祖袍袖一甩,负在身后,端正得是一派仙姿凛然,心虚是什么,活了几千年的老祖,确实从来没有过那种东西。 他方才听到水声,知她上了岸,就转过了身去,确实没想到会看到这副光景。 不过,处变不惊是老祖的一贯作风…… 出了玉虚峰的结界,苏殷好奇的看着峰外的景色。 古树葱茏,云渺清幽。天上灵鸟,地上灵兽,间或几个御剑而行的修士,玄清门的殿宇更是覆盖了整个山脉,巍峨仪仪,气势恢宏。 “遇到……渡劫期修士,会……被抓。”眼看着离正殿越来越近,苏殷突然说道。 苏殷很清楚鲛人在修士眼中的价值。虽然面前的男人待她不错,可她不敢保证,玄清门中的其他人都对她没有恶意。化成人形的术法,可瞒不过渡劫期修士的眼睛。 玄清门是修仙第一大派,其中有多少渡劫期的修士她也不清楚,苏殷突然觉得自己此行出来太过莽撞了些。 “无妨。”男人略一沉吟,“你说是我弟子便好,就算被认出是鲛人也没关系,不敢有人伤你。” 本来带她来,就没藏着的打算,让她化作人腿,也是为了方便一些。 “你会……护我。”来到这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便是此人,连苏殷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依赖。 男人点头。他喂养的宠物,他自然会护着。是鲛人又如何,他想做什么事,还不容得别人置喙。 苏殷在心中估量着男人的身份,这般年轻,地位不低,一峰之主,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又总觉得差点什么? 而这种感觉,终于在男人走向大殿正上方最尊贵的那个位子,众人齐声拜见‘玄天老祖’后得到了解释。 玄天老祖,整个修真界中无人敢惹的存在,难怪男人方才说护她的时候,神色这样的云淡风轻。 若是玄天老祖,确实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苏殷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老祖宗,不!老祖,是男主吧! 女主重生后,把女主宠上天的男主吧! 苏殷在老祖身后站定,然后左看看,右看看,试图搜寻符合女主何清漪形象的可疑人员。 原著中女主重生后,拜了玄天老祖为师,和何清漪上辈子所遇的渣男师父不同,老祖虽然看起来一副世外高人,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却极其护短,对女主也是疼到了骨子里。 清冷的仙人,只为女主一人堕入红尘,很唯美的设定。 不管女主做了什么,他都能为女主摆平,若说女主重生的身份是她的第一个金手指,那老祖绝对是一个金大腿。 还有……那盏用她皮骨制成的长明灯,就是出自这位老祖之手。 苏殷想到此,身子抖了一抖,老祖将她放在池子里,果然是养肥待宰的吧? 后知后觉这种东西,还真是可怕。 “小鱼,怎么了?”老祖一边瞧着下方规规矩矩的新入弟子们,却也在关注着苏殷的动作。 见她面上纠结成了一团,他便问了一句。 苏殷摇头。 心里的泪流成了宽面条。 其实苏殷自跟着玄天老祖进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众人的焦点,当然,最多的目光,还是落在老祖身上,苏殷只是附带。 但此刻老祖毫不避讳的问话,却让玄清门一干长老们,对苏殷侧目了几分,一个个揪着胡子,掐着拂尘,暗自揣测着苏殷的身份来历。 收徒大典照常的进行着,新来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