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茅草,轻巧地挂在此人腰间。 “司阁主!” “真君大人!” “见过大宗师!” “前辈!” “师父!” 众人纷纷热切招呼,一个个不值钱的样子。 司玉安倒是很有强者风范,并不言语。 斗昭想了想,还是上前拱了拱手:“司真君一剑之威,竟至于斯,令斗昭大开眼界!今日方知何为剑道!在此之前我所见剑术,真如小童玩闹!不堪入目!” 不管怎么说,司玉安救了他,免了他搏命掀底牌,他打个招呼也是应该的。这不是谄媚,是礼貌。 司玉安笑了笑:“斗小友客气了。” 斗昭敏锐地发现,在场这么多人同司玉安打招呼,司玉安只回应了他。 在司玉安心中,谁更优秀,无疑是非常明确的。 当然,这本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自矜地笑笑:“斗昭平生最敬强者,今天虽是第一次见到司阁主,却感觉很是亲切,仿佛神交已久!” 火界已敛,莲世明朗。 司玉安立足此世,左看看,右看看,随口道:“是嘛。” 斗昭奇道:“司阁主在找什么,斗昭或能代劳。” “倒也没找什么。”司玉安终于看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抬起一根食指,点向远处,那里是刚刚被血雷轰击出来的一块巨大盆地。 他看着斗昭,似不经意地道:“你看这块盆地,刚刚被雷电所洗,又受水气所润,是不是很适合种田?” 斗昭沉默了! 司玉安也不说话,就静静看着他。 那一剑褪世的锋芒,沉甸甸地压在斗某人身上。 沉默半晌之后,斗昭终是道:“是。” “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种?”司玉安问。 斗昭勉强道:“司阁主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司玉安拍了拍斗昭的肩膀,递过去一个储物匣:“这里是一些种子,种完你就出来。你年纪还小,注意休息,别累着。” 斗昭还待说些什么,比如容我跟我太奶奶报一声平安之类的。 司玉安大袖一挥,已经带着场间众人消失无踪。 天高地阔,此世寂寥。 这个刚刚毁灭又新生,被血色所污又被涤净的世界,现在只剩下斗昭,和他的满满一匣粮食种子。 这桀骜的男子抬头望天,天空一无所有,只横着一根不许进出的茅草剑。 往昔之言如在耳,悔不听那姜青羊! 世上哪有这么无聊的真君? 世上哪有这么小心眼的真君? 斗昭啊斗昭,你见识浅了! …… …… 农田小世界之外,是深海之山“恶梵天”的山脊断谷。 司玉安一卷袍袖,便带众人出现在这里。眼前一片幽暗,四周汩汩水流。 宁霜容好奇地看着姜望:“你在研究什么?” 此刻的姜望,正围着那晕散光影的莲子世界左腾右挪,掐诀不止,头也不回地道:“我打算用小童玩闹剑诀,给斗真人加点——呃,保护。” 宁霜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师父,不说话了。 司玉安拍了拍姜望的肩膀,批评道:“你这孩子,说你两句剑法不行,你就这样计较?这也太小气了……这里,你这里不该用巽风印,换个雷泽印是不是稳固得多?” 姜望豁然开朗:“真是妙手!我还想加这个印进去,阁主你帮忙看看——” “咳!”重玄遵倒还记得大局,他亲入祸水为饵,自不肯就这么回去。主动打断了这两人的封印教学:“这血河宗之事……” 司玉安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们这边才出事,吴宗师就已经带着矩地宫弟子接管血河宗。阮监正和陈院长正在追杀彭崇简。我速度快些,便先来救你们。你一个,斗昭一个,姜望一个,资质还是不错的,若叫那厮吞了,后患无穷。” 卓清如松了一口气:“诸位大宗师早有准备就好。弟子们在五德世界里察觉到血河宗的问题,惊惧得不知如何是好……现在看来,竟是要尘埃落定了。” 司玉安代表剑阁,阮泅代表齐国,吴病已代表三刑宫,陈朴代表暮鼓书院。 此四尊合力,若能叫血河宗掀起风浪来,那才是比较不切实际的事情。 但姜望心中不知为何,仍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