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佛躯如金阳横空,将此暗夜照作白昼。
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
气中虫、水中虫、心中虫、虚空虫、夜中虫,五虫恶世。
麂性空所修之【恶虫观】,已然到达‘一缕浊气三万虫’之最高境界,能得自是强大非常的手段。
不是真个震怒,不会动用此等杀招。
但恶虫观之强,强在微观,强在不可察。
知闻钟一响,孰能不知?
佛光照耀之下,麂性空所聚拢的黑暗,几乎被压成了一张幕布。
那夜幕之中不断鼓起的襄泡,又不断地按了下去。一瞬即起三万虫,竟无一虫能面世。
每一条微虫,都被照彻清楚!
如此笑容灿烂,一边镇压麂性空,一边传递力量于神霄秘地,给予羊愈浩瀚如海的支持。
神霄之地里。
云绕神山,路环宝泉。
羊愈在经受神霄之地考验的过程里,却是一直在沟通知闻钟。
犬熙华伤成这般模样,不是他照顾不到,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分心照顾。
他所选择的时机出乎意料,谁会在这种一无所获的时候就开始相争?上了赌桌,谁不得权衡一番得失,再决定下多少血本?
虽不至于说能打刚刚走出深林的鼠伽蓝一个措手不及,先手却是已经占定。
并且鼠伽蓝和鹿七郎一路明争暗斗地闯过来,消耗绝不会少。他却只用管自
己和知闻钟,状态好上不止一筹。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
此刻心头钟与天外钟齐鸣。
长迷途之声惑乱道心,知闻之声慑服义勇。
主攻鼠伽蓝,也波及在场其他妖怪。
蛛兰若美眸之中流光掠影,玉手微移,只是一挑琴弦。
铮!
沙场卷旗,铁马金戈。
锐利的琴音将靠近的钟声直接剖开!从头到尾蛛狰立在蛛兰若身后,纹丝未动,毫发无损。
鹿七郎只将脚步一转,腰间细剑已出鞘锵!
他虽不似蛛兰若对声闻之道的研究深入,剑鸣之声也不如蛛兰若的琴音强大,但自然遵循一种天生的灵觉,好似庖丁解牛,剑鸣解钟鸣。
蛇沽余在这一刻倒握双刀,赤纹甚至爬到了下巴处。她的气息完全敛去了,
身形还存在于观者的视觉中,气息却不在其他妖怪的感知里。也从声音的世界里短暂遁去了!心头钟与天外钟,都寻她不着。
在场除鼠伽蓝之外的妖王各施手段,应对起这试探性的范围攻势,都不算困难。
唯独熊三思只是闷哼一声,动也未动,竟是生受了!
最轻松的当然是猿梦极。
那心头钟与天外钟鸣在当前。这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
么事情呢,一道金光罩已经护在身外,隔绝所有威胁。
他左右一看,顿时眉开眼笑。
羊愈一声梵唱,两声钟响,见诸般手段。
但全场最忙,还是要属藏身镜中世界的姜望。
他既要保住太平鬼差猪大力,又要护住疾风杀剑柴阿四,还要注意隐蔽,不法,真个是终日奔波苦,片刻不得闲。
却说当时,柴阿四逢妖三分笑,还在致力于营造多方友好关系,准备合作共赢、和平度过神霄之地。
眼睛一瞥,却刚好瞧见羊愈迈步,口吐佛音。
能叫在场这些妖王察觉,更要注意手段,保猪大力和保柴阿四,总不能用一样办。
他心中大骂直娘贼,暗叫—声苦也!
正要往猿梦极那边蹭,厚颜蹭一个金光护体。
耳中忽地响起熟悉的声音:勿惊。
上尊可算出现!
一缕神秘的力量,自赤心神印散发。
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耳之中,似有一片深渊,一座囚笼,那外来的法音,直坠其间,根本落不到耳识里来。
本心只觉安定,竟有不朽之感。
天外钟落了耳中狱,心头钟摇不动赤心印。
他蓦地站定了,环顾左右,眼神骄矜。
诸位天骄不过尔尔,谁及我老柴,云淡风轻?
唔那劳什子太平鬼差,倒还表现不错。
那劈空连斩的几刀,自己完全看不懂,却也抵住了梵声钟鸣。
有机会可以接触一下这个太平道,说不定能够收归己用。
羊愈这心头钟与天外钟齐鸣的手段,借知闻钟而为,就连受到波及的一众天妖种子,都得认真对待。
首当其冲的鼠伽蓝,更是当场直堕无间!
他的听感被毁弃,他的佛觉被打碎。
他在踏出深林的那一刻,就踏进了深渊里。
然而何为黑莲?
本就是开在绝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