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再的提醒着他。
但唯有真正这样坐下来审视,才惊觉自己好像与这些人压根不在一个世界里。
自己不过就是去神恩庙奉神奉得多了一些,平时也没有少修炼,怎么差距就被拉得这样大了呢?
“侯爷方才特意说了年份,那么……”宇文铎道:“在道历三九二一年的今天,谁才是年轻一辈的最强天骄呢?”
姜望敛容道:“李一一出,群星失色。”
“除此之外呢?”宇文铎又问。
姜望这一次并未回答,只是道:“今日宇文兄来得正好,烦请带路,带我去一个地方!”
作为至高王庭里首屈一指的戏班,鸳华伶的表演自然是精彩绝伦。
鸣鸾演楼中,秦国使节方只是作为随从的几名护卫,都看得津津有味。
坐在贵宾席上,黄不东那一张有气无力的老头脸,在光影下明暗不定。
大秦皇室秦怀帝的后人赢子玉,如今正在牧国,且正是在大牧皇女赫连云云的庇护下,混迹牧国官场。在景牧之战里表现亮眼,屡建功勋,战争结束后更是持女帝特旨,直接进入厄耳德弥修行,至今还未出来。
牧国之厄耳德弥,是类比于齐之稷下学宫、秦之阿房宫的伟大存在。
赢子玉被获准在其间修行那么久,有很强烈的政治意义,令秦国人相当不满。
今日之秦天子,赢得了河谷之战,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当然权位稳固,天下归心,军政在握,无人可以动摇。几位皇子皇女也都极其优秀,称得上后继有人。
一个怀帝后人,自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但是当这位秦国正统帝裔,落在其他霸主国手里,秦国就不得不面对最糟糕的可能。
当年齐武帝是怎么复国的?在谁的支持下赢得了时间?历史上此等事还少了吗?
观河台上赢子玉一战成名,拔天子剑震惊天下。其人既是代表牧国争旗,正式加入牧国体制。那么镇狱司对其人的暗中追缉,已不能够再奏效。
镇狱司十大司狱长,说起来威名赫赫,真填进草原,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同样是当世霸国,牧国连景国都敢硬顶,甚至于主动开战,又岂会在意秦国的国书?
黄河之会结束后,秦国私底下与牧国是有过几次接触的。但无一例外,牧国方面坚决不肯用赢子玉做交易,一点谈的意思都没有。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便是这位赫连云云殿下。
黄不东本不愿操心这些。
出使这种事,最是麻烦,一言一行,都被瞩目,打个哈欠都他娘的害怕有损国体,要被御史弹劾……齐国使臣既然是姜望,派秦至臻来岂不是正好?秦至臻不方便,派甘长安也行啊。
“八岁能长安”,是何等样天才。放到国外展览,多有面子。
结果那些老家伙,非说什么秦至臻输给了姜望、甘长安输给了重玄遵,见面低一头,最后点卯点到他头上——
你派个大一轮的人去跟人家同台,就不低一头了?
他不理解。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发。
于秦国而言,赢子玉是肉里的一根刺,现在并无大碍,
或
许也不怎么疼,甚至不能称之为“威胁”。但若是一直置之不理,也有机会造成大面积的溃烂。夫天下大国,万里长堤,自要防患于未然。
于赫连昭图而言,赢子玉的天资,在观河台上就已显现,在景牧大战中,更是出彩。现今无疑是赫连云云一方最具锋芒的年轻人,说是手中快刀也并不为过。
在黄不东看来,双方是存在合作基础的。
所以他当然是要旗帜鲜明地支持赫连昭图。
甚至于他支持赫连昭图这件事,也可以用作筹码,试探赫连云云的态度——当然,这位大牧皇女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
此来草原,既要对草原局势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尽可能挖掘情报。还要与各国使节周旋,体现秦国意志的同时,把握别国态度。一言一行,都不能失了秦国威严,更要想办法将赢子玉带回咸阳……
操心太多事情,会让人老得很快。
未成神临之前的黄不东,对此有深刻体会。
想到这些,他更忧愁了。
台上演着赤煞虎别白玫狐的戏,歌谣声苍凉又浪漫,很容易就能将人带入情境中。据说这出戏改编自牧桓帝故事,戏说颇多,但塑造的形象很让人喜爱。
赫连昭图看着戏台,嘴里轻声道:“黄先生何以愁眉不展?可是这出戏不合心意?
黄不东道:“戏自是极好的,只是令我忧愁的事情有很多。比如我明明风华正茂,但谁见了我都称‘先生’。’赫连昭图笑了:“黄先生很风趣。”
黄不东叹了一口气:“但我个人的忧愁不算什么,我是为
秦牧两国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