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就试探地开口问:“我知道那不可能是你雇的人,但是跟你肯定脱不了干系,你现在就把指使你那么干的人说出来,你顶多算个从犯,就不用去蹲大牢了。”
秦氏被“蹲大牢”几个字镇住了,她只是个乡村妇人,对官府有天然的恐惧。见秦氏脸色陡然苍白,宛桃意识到这方法有用,便徐徐善诱:“大伯母,现在我也只是猜测有主犯,你要是供出来,我们就抓他就行,你要是自己都担着,那不管你认不认,都是要蹲大牢的,你自己选吧。”
秦氏陷入极端的天人交战中。
张寡妇的威胁犹在耳边,宛桃平静的声音又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层层包裹住,秦氏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冷汗直冒。
宛桃给林竹使了个眼色,林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跑到了秦氏身边,开始大哭:“娘,你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吧,我不想离开你,你要是蹲大牢去了,我就不活了,我就去要饭!娘,我长大之后还想好好孝顺你,买好多好吃的给你吃……”
林竹是秦氏最疼爱的一个孩子,虽然即便没有爱自己那么深,但她到底是个母亲,而且她被团团围住,四面八方都有人紧紧地盯着她,秦氏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被剪掉翅膀的鸟,旁边都是虎视眈眈的老猫。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林竹,把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林竹下意识地望向宛桃,可怜兮兮的。
宛桃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林竹的目光显得有些视死如归,继续跟秦氏抱头痛哭起来。
秦氏最终还是招了,打着哭嗝儿将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事居然跟张寡妇有关系。
特别是说到张寡妇对林大树有意思那里,林大树惊讶得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他有些战战兢兢地看向杜氏,后者面无表情,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大树莫名地觉得自己这下要完蛋。
张寡妇?说起这个人,林大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是谁,连带着也想起了过年的时候,那番莫名其妙的谈话,但是她怎么就看上自己了,这根本没道理啊。
他有些着急,指着秦氏问:“你是不是瞎说的?我都没怎么跟那张寡妇说过话!”
秦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我怎么知道,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不是你自己不检点造成的吗?”
林大树愕然,大脑一片空白。
眼看事情跑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方,宛桃赶紧握住杜氏的手:“娘,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那个张寡妇就是有些奇怪,你别着急,事情总会弄清楚的。”
杜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叹了口气,轻声道:“我自然相信你爹。”
林大树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了,只是刚听到这种爆照性消息,她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宛桃跟赵方正道:“赵爷爷,既然如此,我们去找那个张寡妇对峙吧,事情总得搞清楚才行。”
这事情太复杂了,赵方正也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他正想,自己这个年纪是不是不适合做里正了,那下一个里正该让谁来当?村里有几个年轻人都不错,到底该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