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一手牵着孟书言,一手提着小菜,倒是老远的便被人给闻了去。
一个妇女凑了过来,“桑桑,你提的啥子?那边儿都能闻到香味哩。”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这人也是同村的,只是不太熟。
田桑桑客套地说:“没什么,我自己炒的猪下水。今天孟嫂子帮了我的忙,这不,我给她送点过去。”
妇人一看,分量不少啊。这可真是稀奇事,一向喜欢吃东西的田桑桑,还会给人送东西!她自己不藏着吃就不错了!
妇人的表情顿时有点怪:“桑桑,我听说你这回去镇上发财了,买了好些东西回来?”
这话听着不对。
“婶子你是听哪里说的?”田桑桑知道可能是有心之人造谣了,她笑笑:“我也就是挣了几个小钱,买了些东西贴补家用,家里连缝制衣服的东西都没有,还要到孟嫂子那儿做呢。”
妇人还真就打量了她一下,确实不像是发了大财的。而给人孟寡妇送东西,也是为了要借她家的缝纫机一用,她这才拐着弯又想问问别的,被田桑桑找着借口告辞了。
“你们老大家的桑桑出息了啊,我刚看见她拿着好几块的确良的布啊。”妇人转头就遇见了陈桂兰和田恬,便拉着陈桂兰闲聊。
“怎么可能,田桑桑那丫头哪来的钱?”陈桂兰嗤之以鼻。
“你还不知道!?”妇人摇摇头,说的好像自己亲眼看到了似的,“她今天去镇上赶街了,说是去卖啥小笼包的,一回来就拎着布,还买了好些东西,两只手差点要提不住了。刚才还做了猪肉,闻着香啊!”
“又是买布又是买猪肉……”等妇人一走,陈桂兰嘀咕:“她用啥做的小笼包,还能换布和猪肉?”
“妈。”田恬亲昵地挽过她的手臂:“那胖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她能做小笼包,我们也能做。听说,是抓了螃蟹来的。”
陈桂兰的眼底划过一丝贪婪,拍了拍女儿的手,“回头我让你爸也去抓几只螃蟹回来。”
田家到底也是乡下人,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有挣钱的路子,大家都愿意去尝试。
孟寡妇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到桑桑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露出个大笑脸:“哟,桑桑,你还真的来了啊。要用缝纫机,走,我领你进去。”
又看向孟书言,左看右看看不够,眼睛都快黏他身上了,“这是你家言言吧?真是俊哪,咱村里的孩子们,只有你家言言最俊。”
走到里屋,孟寡妇拿了几颗包着糖纸的糖果出来,“几颗牛奶糖,给孩子尝尝。”
“唉,嫂子,太珍贵了,你自个留着。”
“我留着干啥,我家里也没个孩子。”孟寡妇笑着道,要把东西给孟书言。
孟书言没拿,而是抬头望向田桑桑。
田桑桑点点头,他这才接过,笑得很灿烂:“谢谢阿姨。”
“叫我阿姨呢~”孟寡妇欢喜地道,伸手摸摸他的小卷毛,她实在是没忍住这动作,摸着可真舒服呀。
“孟嫂子,这是我做的猪下水,先前说了,一定给你尝尝味儿。”
孟寡妇掀开白布一看,青椒炒猪肚,加了辣椒、青椒等其他东西,红绿白相间,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闻了闻,“妹子,你说的没错,还真是香!”
“对了嫂子,我还给李大哥做了一份。嫂子你看我,这要做衣服也没时间,上次村里人又说了闲话,我现在是真不敢自己送上门了。”
“村里人是爱嚼舌根,妹子你没这个心就好。要不这样,我帮你拿去,你嫂子过来人,不怕人说。”孟寡妇笑看着她。
要的就是她这句话,田桑桑回道:“麻烦嫂子了。”
田桑桑在孟寡妇家的缝纫机前坐下,这真的是一台比较老式的,蜜蜂牌。机座和机头都是黑色的,铁质的脚踏板。整一台比孟书言的人高多了。其实做衣服,最麻烦的是画图、制版、剪裁,这些步骤她都做好了,缝纫是最为轻松的一环。早年,她在老家时用过缝纫机,现在也记得不是太清了。
然后,一坐在那里,伸手摸了摸,用脚踩了踩踏板,准备底线和上线,那熟悉感便是冒了出来,好像无师自通似的。女人在缝纫方面的手艺,与男人在那啥方面的自来感是一样的,很快便能上手,还能举一反三。
孟寡妇家的线颜色不是太多,黑白居多,还有红色、紫色、桔色、青色、黄色、褐色的,其他的便是没了。
“妈妈,你要做衣服吗?”
田桑桑偏头,对上了自家小包子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对啊,给你做新衣服。”
听见有新衣服穿,孟书言漆黑的眸子一喜,静静地在边上看着她做衣服。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外头已然是从艳阳高照到日暮西斜,做好了一套睡衣,两套夏装,田桑桑伸了个懒腰。
这个年代的衣服都过于简单,田桑桑想在衣服前做一只小动物,可是没这方面的经验,犹犹豫豫的,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桑妹子,你这是要弄啥呢?想这么久?”孟寡妇的笑声倏地从身后传来。
田桑桑看了一眼窗外,这才眼带歉意:“孟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