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昀对这个前倨后恭的家伙从来没有好感,但此时他发现了他的可爱之处。
狗腿是狗腿,可驱散了他连日来的阴霾。
“我的?”
“嗯!”
接过来瞧了眼信封,是凌玥的笔迹。
少年淡漠的眼睛像是幽暗的罅隙瞬间照进了光,难得道了声“谢谢。”
吴根生则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受宠若惊的他露出不算好看的笑容:“不用谢!”
见他要走,趁热打铁表明决心:“阿昀,咱们讲和吧?”
心情好,没像以前似的给他白眼,这足够让吴根生安慰。
“你不想知道是谁指使我为难你吗?”
阿昀的表情恢复了漠然:“你敢说吗?”
“不不敢。”
“过不了多久你会敢的。”
吴根生品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注视着越走越远的少年,愈发觉得神秘。
不管怎样,相比以前,他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步!
没多久,阿昀又回来了,望着他的眼神令他心生惧意。
“怎.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下意识后退一步。
阿昀直直地盯着他:“信是哪儿来的?”
“就是从强子那拿来的。”
强子,是军营负责派信的人。
“你没撒谎?”
吴根生拍着胸口保证:“要是有一字不实,天打雷劈!”
阿昀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将信重新打开,眼神渐渐深沉。
信上写着:“阿昀,我即将成为大郑的皇妃,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
满腹疑问,他决定去找薛天,他应该有京城的消息。
薛天在帐篷里看书,忽见他进来,淡淡扫了一眼。
“薛二公子。”
有求于人,阿昀放低姿态。
薛天没看他,只是说了一句“我没再截留你的信。”
阿昀脸上发烫,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有事,你自便吧。”
薛天不想见他,任谁也不愿搭理心上人的心上人。
徒增伤悲!
放下书,抬步往外走。
“薛二公子,我.有事不明白,想请教你。”阿昀快速追上,一脸诚恳。
“爱莫能助。”
碰了个钉子,碍于自尊,他没再追去。
握着信苦思冥想,仍想不通凌玥为什么会给他这么一封信,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合理。
前一封信还说想念他,这一封就毅然断情。
按韩铭所言,韩旭是心仪于她,但是要给皇后之位的,怎么可能让她做区区嫔妃?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愿意,字里行间似乎还很满意。
还有,她一向都用特制的墨写信给他,这次怎么是白纸黑字?
奇怪,真奇怪!
阿昀一整日茶饭不思,开始怀疑这封信是别人假借她之名所书。
他不相信她是喜新厌旧之人,这么久的相处他感受得到,她对他的感情真真切切,做不得假。
他要弄清楚!
漫漫长夜,阿昀一直被信中内容困扰,好不容易进入浅睡,还是梦见她与他背向而行,惊醒时寝衣都湿了。
害怕梦魇,起身练剑,一直到东方见白,筋疲力尽。
冲个澡,换身衣裳,若不管眼角疲惫,还算精神。
薛天不待见他,还有薛平呢!
没想到薛平得知信件内容后直接惊了。
他本就不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自然瞒不过阿昀的眼睛。
心下一沉:“少将军,你知道什么?”
薛平只说中间定有误会,其余的再不肯言,这更让阿昀疑窦丛生。
在他的催问下,薛平道:“前段时间我收到潇儿的信,提到玥儿在大郑皇宫,不过是为了救钱莺莺的缓兵之计。巧的是适逢大郑的老王爷做客家中,奶奶就请他帮忙,他应下了,担保小皇帝不会娶玥儿。你这封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阿昀的脸已没了血色,苍白虚弱。
“昨日。”
“哦,比我的晚半个月。”薛平说了句没营养的话,“是玥儿的笔迹吗?”
“是。”阿昀艰难答着,整个人像被人抽干了精神,仅剩一个空壳子。
薛平之后的话他一点都没听进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不在京城,在大郑皇宫,用显字的墨书写就可以理解了。
她要做韩旭的嫔妃,是她愿意,还是被逼的?
她说过不会舍弃他,怎么会另嫁他人?
被逼的,一定是!
可她一向骄傲自负,韩铭又护妹如命,谁逼得了她?
更何况还有韩期怀的承诺。
这封信比韩潇的晚半个月,韩期怀再慢也该到大郑阻止了,那么只能是她愿意。
阿昀的头都要裂了,向薛平讨要韩潇的书信,想从中发现一些击破自己猜测的蛛丝马迹。
一点就行!
妻子当初将他气得吐血,薛平怕重蹈覆辙,反正信中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找出来给他了。
读着信,阿昀的眼神更幽深了。
何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