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居的绿杨阁,凌烈已经喝了两壶茶,还是没等到女儿将儿子带来。
忽然心下一沉,莫不是被抓住了?
噌的一下站起来,他得去驿馆将女儿捞出来!
刚走两步,又觉得不大可能。
且不说女儿的身手平常人压根拿她没办法,更何况儿子还在,不可能让她受欺负。
莫非被韩千峰发现了致使二人脱不开身?
再或者儿子根本不在驿馆,所以女儿在那儿等他?
凌烈猜来猜去,越猜心越躁。
走到窗前四下望去,仍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上楼梯的声音,步履匆匆。
他心中一喜,总算来了!
忙将头发和衣裳好好理了理,再露出慈爱的笑容。
由于激动,背在身后的手都有些颤。
门开了,进来一个热情如火的小二,尤其那两道眉毛,极富喜感。
“客官,茶来啦!”
凌烈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茶来了茶来了,儿子都没来,茶来了有什么用!
没好气道:“拿走,别来烦我!”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刚坐下,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凌烈火了,拍着桌子怒道:“不是说不用送了吗?听不懂吗?”
刚一转头,就见他女儿瞪大眼睛望着他,身旁还站着微笑的韩铭。
“爹,您这是发什么火呢?”
凌玥将韩铭拉了进来,朝着惊慌失措的小二挥了挥手:“放在桌上。”
小二“哎”了一声,快速放下茶,快速离开了,仿佛这是龙潭虎穴。
此时屋内就他们三人,终于不用顾忌什么了。
韩铭缓缓走到他面前,放下手中的东西。
“刚才与玥儿买了些东西,所以来迟了,爹。”
他目中带笑,注视着他的生父。
他不想强行表现早已淡忘的亲情多么深厚,毕竟若不是父亲当初宠信陈飘飘,她也没那么大胆子将自己卖到穷山恶水之地,还令母亲郁郁而终。
但终归是生身之父,他也知道父亲一直没放弃寻找自己,故而也不愿他伤心。
凌烈原本都调整好了心情,听到这声“爹”,眼角直接就红了。
多年的期盼一朝有了结果,纵然他此时已身居高位、见惯风浪,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亲生儿子重现眼前,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的眼泪都出来了。
颤抖着手将韩铭抱住:“晔儿,我的晔儿回来了.”
韩铭拍拍他的背,轻声道:“爹,我回来了。”
凌玥见她爹的眼泪不仅刹不住,反而越来越多,赶紧递了块帕子过去:“爹,别把哥哥衣裳给哭湿了。”
凌烈无语,哼了一声,将眼泪擦了,好一会才平定心神。
望着一表人才的儿子,眼中的慈爱令人动容。
“晔儿,来见爹还买什么东西,爹什么没有?爹就想见见你”
此时身旁悠悠地来了一句:“爹,您觉得这些东西哪一样您能用?”
凌烈刚才没在意,现在仔细一瞧,瞬时老脸通红。
糖画、炒栗子、团扇,还有个小兔面具.
再打开锦盒,里面赫然好几支钗,做工精致、熠熠生辉.
清了清嗓子,尴尬道:“原来都是给妹妹的。”
韩铭低头笑了:“十二年没见玥儿,我想把少她的陪伴慢慢都补给她。”
将剥好的几颗栗子放小姑娘手中,又继续剥起来。
看他剥栗子,凌玥忽然想起了阿昀。
小狼崽子之前帮她种草药也是这般优雅,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他干活就像一幅画。
凌烈望着儿子自然的动作,又瞧瞧那一堆东西,心里空落落的。
“哦,十二年没见妹妹,说得好像昨日刚见过爹似的!”
凌玥将一颗栗子放入口中,又塞了一颗给韩铭,接了一句:“哥哥可不就是昨日刚见过您?你们还一起去凤起殿见证那场好戏呢!”
凌烈更无语了,女儿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而且他发现,自从儿子到了京城,她是越发活跃了,到底靠山多底气硬!
凌烈闷闷喝了口茶,目光转向韩铭:“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回家,他指的是认祖归宗。
总归是嫡子,养在别人家里像什么话!
韩铭手上的动作停住了,然后又继续。
“爹,我可以时常回来看您。但我此生只能是韩铭,不能是凌晔了。”
见他面上惊愕,韩铭又道:“若是五年前您找到了我,我一定会回来,但是现在晚了。在我十岁那年,爷爷让先皇封我为世子,他和父王将南王府交给了我,我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可你是我的嫡子,相府的未来也要靠你啊!难道就因为做我的儿子不如做南王府的世子风光?”
凌烈已然不悦了,因为激动,脸都涨红了。
“而且我并不是让你立刻回来,我可以等你报完恩,一年两年、三年五年都可以。”
韩铭依旧在剥栗子,剥好了就往凌玥面前放,他的速度很快,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