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声音湿漉漉的, 带着很浓的鼻音,穿过空气灌满了卫寂的耳朵,他的身子晃了晃,眼眶瞬间湿了。 许久卫寂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轻不可闻地说, “我知道。” 他知道姜檐心悦他,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姜檐的爱意与偏袒那样明晃晃, 即便他不说, 卫寂也是知道的。 姜檐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险些失去卫寂的恐慌中。 卫寂前襟已经湿透,感受到姜檐的身体轻微地发着颤, 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 卫寂一下一下地轻轻背在姜檐后背。 姜檐更用力地抱着卫寂, 感受着卫寂的体温与气息, 心中的慌乱才得以平复。 这夜姜檐留宿到卫寂房中,他们同榻而眠, 衣衫交叠,体温相传。 隔日一早醒来,又听到那只黑白的喜鹊在枝头喳喳报喜。 姜檐睁开眼便看见卫寂在看他, 他们侧身面对面躺着, 四目交汇。 冷静下来后,想起昨夜的种种姜檐似乎很不好意思,粗声粗气对卫寂道:“不许你看我。” 这虚张声势, 蛮横不讲理的模样, 哪里还有昨日的‘小鸟依人’? 卫寂先是一愣,之后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卫寂垂落的长睫,姜檐呼吸变重, 声音却缓和下来,他轻声轻气地说,“也不许……你不看我。” 听到他这黏糊糊的口吻,卫寂眼皮动了一下,然后缓慢地睁开。 姜檐侧躺着专注至极地望着卫寂,那双点墨般的眸子好似汪了一泓潭水,里面倒映着卫寂的模样,正无声坦诚着他对他的喜爱。 卫寂被这样几乎称之为含情脉脉的目光定住,唇瓣微张,神色很是不自在。 随着姜檐一点点地靠近,卫寂的身体越来越僵。 直到感受到姜檐放轻的呼吸,卫寂这才从冰封状态解冻,他喉咙火烧似的滑动了两下。 姜檐已经从自己的枕头蹭到卫寂的软枕上,下巴挨着卫寂的肩头,只要微微抬头便能吻过来,但他只是无声看着卫寂。 卫寂耳根通红,仿佛被烙铁烫过似的,鼻翼急促翕动。 一时间整个世间为之安静。 风过树梢的声音、喜鹊的叫声,庭院的脚步声都渐渐远去。 只有姜檐轻到不能再轻的呼吸,在这一刻震耳欲聋,牵动着卫寂所有的感官,心底那个妄念疯狂叫嚣。 最终卫寂遵从自己的本意,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姜檐有着动物一样的直觉,在察觉到‘主人’心软的那瞬,他将唇贴了过去,迫切地想要卫寂染上自己的气息。 卫寂的唇瓣被姜檐含住,姜檐一边亲他,一边用鼻尖在他面上、耳后跟脖颈胡乱蹭着,像一头黏糊糊的大兽。 亲了一会儿卫寂的唇,姜檐微微抬头,去吻卫寂眼皮那颗小痣。 他的吻混乱没有章法,但只够热忱,没多久卫寂那个长着小痣的眼皮就被姜檐亲红了。 卫寂发出轻轻的吃痛音,“嘶。” 姜檐听到后忙停下来,紧张地看着他受伤的那条手臂,“是不是我不小心碰了?” 卫寂没好意思说,他疼的是眼珠,姜檐亲的力气有点大,撞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没有碰到,就……”卫寂默认了姜檐的猜测,“不小心蹭了一下。” 姜檐没作他想,低头在卫寂绑着纱布的地方吹了两下。 卫寂往回收了收自己的手,于心不忍地说,“没事,……郎中昨日说过几日伤口就会长好。” 昨日发泄完情绪,恢复正常的姜檐开始‘说落’,“下次生病了一定要与我说,不准再私自瞒着,知道了么??” 卫寂哪里还敢嘴?忙点头应道:“知道了。” 姜檐面色忽然一变,垂下头抠着被角,低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这个话题转得太快,卫寂睁大眼睛“啊”了一声。 姜檐掀眸飞快看了一眼卫寂,有些不满地说,“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拖多久?” 卫寂不知姜檐说的‘这样’是哪样,是指方才他们……亲过? 卫寂有些不知所措,磕巴着回,“臣,臣也不知道。” 他也是刚想通自己与姜檐的关系,不曾想竟要开始商议订亲事了,这也太快了? 卫寂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慌乱。 姜檐的条理倒是很清楚,“太后薨逝还未满一年,我不方便在这个时候跟你议亲。等满过一年的时候应该会有谏官来劝,到时就可以请我父皇为我们赐婚了。” 最后他又说,“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