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冷冷地睨了一眼容与。
在他眼中,这不过是蝼蚁。要她的命很简单,但她的这条命在他这里不值什么,委实不必脏了自己的手。
“我没有解药,你身上的这种毒,也没有解药。不过,我有办法保你五年寿命,五年以后有没有解药解你身上的毒,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杨凌说着,朝她扔了一个瓷瓶过去,“吃了它,待身体养好了,同他们一道种地去吧。”
杨凌说完,转身往外走去,再不看身后的这几人一眼,颂玉和章医女跪行两步,在后面乞求:“杨校尉,我们呢?您不是说要放我们走吗?”
杨凌没有回头,命令阿二道:“把她们送去该去的地方。”
容与一手拿着那小小的瓷瓶,疑惑地看着杨凌的背影,直到杨凌的背影消失在影壁处,才收回了目光,眸光落处,又看见了被阿二带着往外走的颂玉和章医女,她忽然露出似荒凉似嘲讽又似悲戚的一笑。
“颂玉,走好。”她忽然粗嘎地说了一句。
走好。颂玉的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听着不对,不像是对活人说的。活人不该说一路顺风,一路平安吗?
她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容与。容与却已经把目光转向了手中的瓷瓶上,没有再看她一眼。颂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跟阿二离开。
容与低垂着头,打开了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两
丸翠色的药丸,一点也没有迟疑,吞入了腹中。
出了曲家院子,阿二一直朝着山前的路走了过去,颂玉和章医女惊觉,互看了一眼,颂玉道:“阿二公子,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阿二冷冷道:“没有错,跟我走就对了。”
颂玉立刻站住了脚步,浑身颤栗着往后退,“不,我不要跟你走!我要回京城!我要回京城!”
章医女也跟着害怕起来,颂玉往后一退,她慌地就跟着跑了起来,阿二嘴角逸出一丝冷笑,看着两个人在雪地里疯了一样地跑,并没有急于动手,直到两人跑出去几十步远,阿二忽然手指一弹,两枚石子破空而去,直奔两个女子的腿弯。
“噗通”两声,两个女子同时倒在了地上,腿弯处的疼痛立刻席卷全身,两个人倒地之后,痛苦地蜷
缩起了身子,几乎是一模一样地姿势。
阿二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看也没看两个女子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恐惧,一弯腰,一手拎起一个,继续朝着山前走去。
走了几十步,两个人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喊叫,奈何阿二根本就似没听见她们的求饶声咒骂声一般,一向高冷的他今天倒是多说了几句:“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就不能怪爷我心狠手辣了。谁让你们来了不该来的地方了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呢?记住了,下辈子投胎,切莫存了害人之心。”
任凭两个女子怎么哭诉恳求咒骂,阿二都无动于衷,到了山脚下,阿二施展轻功,踏着已经化了大半的雪飞掠上山,一直掠到山的那一边,又飞掠出去极远的一段路,把两个人往森林里一扔,丝毫不拖泥带水,
转身就奔了回程。
留下两个女子在雪地里哭嚎成一团。
杨府。
杨凌回到府中,奶糖飞扑上来,亲昵地咬着杨凌的衣角,杨凌弯腰把它给捞了起来,轻笑一声,“你女主子呢?有没有在家里好好儿休息?”
奶糖伸长了脖子,灰白的眼睛看着后院的方向,嗷呜叫了两声,杨凌就黑了脸,“又去后院儿了?”
奶糖嗷呜。
杨凌直奔后院儿。
后院儿的角门门口,一名小厮看见杨凌正疾步往这走,想要去报信儿,又怕杨凌会责罚,正为难之际,就眼见杨凌已经到了眼前。
小厮机灵,索性就没有动,朝着杨凌一躬身,
“爷,您回来了。”
杨凌脚步不停,跨过角门,小厮看他没有责怪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直叹做个放哨的好难。
教学的地方是后院一间独立的厢房,杨凌一进院子,就听见厢房里传出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里面笑得最欢实的,莫过于他的小妻子曲小白了。
听到她的笑声,杨凌暴怒的心情似乎是平缓了一些。
杨凌靠近了厢房,就听见里面传出了曲小白清凌凌的声音:“没有梦想的人生,跟做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有了梦想,咸鱼也可能有翻身的一天嘛!”
呃,这比喻…还真形象。就听屋里的咸鱼们七嘴八舌,纷纷表达他们对于咸鱼的看法,并争着要做翻身的咸鱼,也不知道怎的,就聊到了晒咸鱼上。
曲小白这个手残党还大言不惭滔滔不绝地讲述各种腌制曝晒咸鱼的方法,甚至还讲了晒制过程中发生的物理变化以及化学变化。于是,关于梦想的这场演说,诡异地变成了咸鱼说。
杨凌嘴角抽搐地站在门外,一时都有办法去敲开那道门了。
等里面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杨凌在外面,已经是一刻钟之后。
是一个眼尖的学子先发现的,偷偷告诉曲小白之后,曲小白立刻就提起了一颗心:卧槽,小庆子这个放哨的不行啊,怎么人来了都不通知一下?莫非是贪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