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下来,杨春还在追问她平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她说:“我即便得罪了人,可现下已经化妆成这个样子,谁还能认得我?况且,如果能追我到这里,为什么不是在东疏郡就动手?毕竟那个时候,我可是身上还有伤,更容易对付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杨春思索着,“那你说,是不是那个什么吕筱筱动的手啊?”
“你发什么癔症呢?吕筱筱对我动手做什么?我又没得罪她。”
“或许,知道了你和慕南云走得近呢?”
“我可去你的吧。我和慕南云,就是合作的关系。”
“吕筱筱未必这样认为啊。”
“哎,我说木易安,你是不是喜欢推理上瘾啊?吕筱筱是什么人?她要是觉得我和慕南云有什么,哪里需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方威武派个人就把我灭了好不啦?”
“也是。”
“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小毛贼也被你想象成了一大堆人排成排等着加害于你我!”
杨春:……
“没那么严重啦。就是仔细些,排除掉一些可能。”
“我放在车上的几两碎银子没有了,看来就是为财而来的小毛贼。这倒霉催的。木易安,是不是你方的我啊?”
杨春:……
“那要不要报官啊?”
“反正就丢了几两碎银子,你要报就去报咯。”曲小白一副无所谓的口气。但杨春想想如今这官员们,和盗贼也差不多,甚至比盗贼还狠,只好作罢。
弱弱道了一声:“还是不去了吧。”
曲小白道:“算你没傻到家。”
三十里的路,缓缓而归,到景镇客栈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节,杨春把食盒给客栈掌柜,让他帮忙把饭菜给热一些,他自去自己房间。
曲小白又弄了一身的汗渍血渍,自然是回房收拾。
等收拾妥了,曲小白到杨春的房间里和他二人一起把晚饭给吃了,回自己房间歇息。
杨春想要和她好好说几句话都没能。
次日一大早,曲小白在马车上拣了两坛子酒。一坛子是昨天喝剩的凌寒香,她给倒进一个小一些的瓶子里了。另一坛则是一坛酒尾,是王庆酒窖里出来的最次的酒。
杨春看得眼抽,“你这是什么意思?不送最好的,也不能送最次的吧?还有,你这剩的酒,也是拿去送人的吗?”
曲小白淡然:“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拿出点诚意好不好?”
“我已经够有诚意的了。而且呀,这叫礼轻情意重。我拿上好的酒去送他,他还未必收呢。”
杨春:……
这都什么套路?
“那个剩的酒也是准备拿去的吗?”杨春不死心地问。
“对啊。这么好的酒,而且又没有糟蹋,为什么不能送礼?行了,就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杨春默默地帮她把两坛子酒抱下了楼,放到马车上,回头看见曲小白还从掌柜那里包了一包油炸花生米,嘴角一抽,说不出话来。
把曲小白送到了官窑,杨春把车赶到路边的大树下,“我在外面等你,就不进去了。”
这种情况,他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免得一个不慎,再给她点“脸色”看。
“那你就在外面等我好了。”曲小白抱着两坛酒,再次叩响了苏斯的仓廪大门。
大门依旧没有闩,里面传来苏斯的声音:“进。”
“麻烦苏大师来给开一下门,我这手里有东西,腾不出手来。”
苏斯一听是她的声音,神色就不淡定了,打开一扇门,冷冰冰看着她:“你怎么还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们官窑又没有写着闲人勿进。”曲小白嘻嘻笑着,侧身进了门,把花生米和酒坛子放在了苏斯的案几上,拍拍手上的汗渍,“我找苏大师来聊聊天。”
“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你把那些东西拿下来!那是我干活的地方,不是给你喝酒的地方!”
“拿下来就拿下来,你不要那么凶嘛。”
曲小白又把酒坛子给倒腾了下来,搁在脚下,道:“苏大师,其实你也不必这样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你瞧不上我们这些生意人,也不必一竿子把我们打死。除了比你们俗气点,我们也不比你们少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