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凌看曲小白的眼神,便知道她不过是在敷衍,相处了这些日子,他大概也了解了她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才不要被人左右。
既然不能立即就动工,那就只能先等一等了。曲小白想了一下,道:“正好,给君子楼做的衣裳都做好了,我今天就和杨凌去一趟镇上,交了衣裳,就去找阎神婆问一问吉日风水什么的。”
杨柱子一听是给君子楼做的衣裳,便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曲小白也懒得同他解释什么,她自己的生意,和谁也解释不着不是?
杨柱子和赵元先行离开,她和杨凌收拾好了,锁好了门,才动身往村子里走。
到赵元家,清点了君子楼的衣裳,装到了马车上,她和杨凌上了车,陈安驱车往镇上走去。
马车作为这个时代里最快的代步工具,堪比现代社会里的汽车,很快便到了镇上。
君子楼尚未到营业的时间,但门口有小厮在值守,那小厮认识曲小白,赶忙上来打招呼,“杨夫人,您今天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不是给大家订做了一批衣裳嘛,已经做好了,我就给送过来了。你们妈妈在不在?”
“妈妈刚起来,这会儿应该在梳妆呢,你先跟我进来吧。”小厮明显比前些时候殷勤了,这自然是因为范鸨母对曲小白的态度不错。
曲小白和杨凌从车上抱了衣裳下来,小厮和陈安要上来帮忙,被曲小白婉拒了:“我们来就行了。”
衣裳都是刚做好的,她其实怕被两人给弄脏了才是真的。
小厮引她二人进门,恰好范鸨母正梳妆好了,坐在厅里喝早茶,“哟,小白妹子呀,怎么这么早?”
“范姐姐早。这不,订做的衣裳都做好了,我就赶早给送过来了。”曲小白笑着,指挥杨凌把衣裳放在一张桌子上。
“哟,这么快啊!这才几天,就做好了,我还以为得几天呢。”范鸨母迫不及待走到桌前,抖开一件衣裳细瞧,嘴里赞美之词不断:“这衣裳可真好看,小白妹子,你都怎么想出来的样式!”
曲小白心说,我好歹也是混时尚圈的,还学过几天设计,又有度娘的加持,就算设计不出大师级的作品来,还设计不出比你们这些人穿的略好些的来么。
嘴里却谦逊道:“范姐姐过奖了,都是蒙范姐姐不弃,给我这个机会,我才能给大家做衣裳,衣裳有什么不得体之处,范姐姐尽管告诉我,我回去修改。”
“衣裳很好看,比以前在云香衣坊订做的可好看多了,我让姑娘们来试试合不合身。”
范鸨母命小厮去把君子楼的姑娘们都给请了下来,小厮说了是试新衣裳,这些女人们的积极性自然高涨,一窝蜂地涌了出来。
曲小白一面陪着笑脸,给大家分发衣裳,一面牙疼地想,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让这里面大多数的女人连一点羞耻心也没了,甚至还会为了取悦那些嫖客而竭尽自己之能事。
诚然,在她的年代里,也有这样一群人,但毕竟是在少数,也是在暗处,不似这些人一般,将最不光彩的职业干出了光鲜亮丽的样子。
女人们都把衣裳换上了身,对款式自然是一万个满意。曲小白设计她们的衣裳的时候,考虑到她们的职业,衣裳设计得很性感,且没有与这个时代的特色脱钩。
范鸨母自然也是欣喜:“以后,姐姐这里的衣裳就都包给你了!宁儿,去给小白妹子拿银子。”
范鸨母实应算是个痛快人,虽然从事的是不让曲小白待见的职业,但单从生意人的角度看,这是个值得合作的人。
曲小白现在也不是个有资格挑食的,能有这么个客户,也算是她的造化了,所以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多谢范姐姐赏饭吃,小白非常乐意效劳。”
范鸨母笑道:“你呀,心灵手巧,嘴还甜,就可惜嫁了这么个傻子,唉,坑人哟。”
看着杨凌立时黑下来的脸,她唯恐他大爷的一个不高兴毁了她的生意,忙道:“其实,我凌哥哥不傻,就是比较憨厚老实,我嫁给他,也算是我的福分。”
曲小白只感觉自己脸上的假笑就像是秤砣,沉得都快挂不住了。杨凌淡漠地瞥了她一眼,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过,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儿上,就且放你一码。
宁儿拿了银子来,刨去已经付给的六两定金,范鸨母又付了四十两银子,曲小白收了银子,与范鸨母又聊了一会儿,才告辞出来。
离开君子楼,曲小白把杨凌拉到了一个僻静处,看看左右没人,才开口问道:“傻子,真的要去找那个什么阎神婆吗?要不,就随便定个日子,回去告诉柱子叔和大元哥得了。”
其实她心里明白,杨凌毕竟是这个封建社会的人,思想定然也和这个时代脱不了钩,却没想到,杨凌竟然站在了她这一边:“你说了算。”
“啊?你不觉得找阎神婆算个日子很重要吗?”
“相信什么神婆,还不如相信自己。我看了一下黄历,后天算是黄道吉日,宜动土,宜盖屋,宜开市,宜嫁娶,就后天吧。”
“啊?你还会看黄历呢?”
杨凌嘴角抽了抽:“我会的比你想象得到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