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地看向崔久。
崔久眸光一冷,蹙眉看她,道:“于阗自会派遣使团护送王子,何须我们再分出人手陪同?”
邓卫也反对:“谁知道于阗王会不会出尔反尔,万一赴京半路反悔,崔副使岂不危险?倘若我们多分兵一些护送崔副使,到了康居却要捉襟见肘!”
陆子衿想想也是,就没有再坚持。
众属官告退时,崔久冷着脸留了下来。
门一关,便咄咄质问:“陆使这是要以权谋私,将下官调离眼前?”
陆子衿微微一笑:“是啊!”
崔久顿时噎住。
陆子衿语气微缓,道:“辛苦了一夜,崔副使去休息吧。”
崔久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陆子衿笑道:“崔副使不想休息,本官却是累了。”
崔久轻叹,行礼告退。
回到自己屋里,和衣在床上躺下。
阳光透过窗纱,再被床帷一拦,到了他眼前,光线蒙昧似昨夜的烛光。
烛光下,她眼里笑意坦荡,坦荡地笑他记仇。
怎么会记仇?只是记着她而已。
那年襄阳初见,一袭青衫,压下世间百媚千红,给了年少的他太多震撼。
有了一见,才有后来的品评书画。
只是想引起她刮目相看,想同她说上几句话。
可惜她连看也没看他的字画,只笑着瞥了他一眼,玩笑似地同刘家姑娘说道,此子容仪甚佳。
只要被她夸了,哪怕是夸容貌,他当时也是高兴的。
然而她说完这句,就离开了。
后来他才知道,她这次返乡,是要回去嫁人……
但其实她嫁不嫁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知道姚无忌的奋不顾身,知道许航的痴情守候,知道有许多人仰慕她。
但没有人能打动她。
也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打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