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下意识地反握住陆子衫的手,笑嘻嘻道:“好了好了,我跟你进去吧!”
陆子衫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又去看陆大夫人。
陆大夫人瞪她一眼:“好好在屋里待着!没你什么事!”转身走了。
陆子衫面色一急,还想跟上。
池棠忙拉住她,低声道:“你够了啊!他又不是来找你的!”
陆先生昨天刚到,许航今天就来登门拜访了,不是明摆着吗?
陆子衫撇了撇嘴,道:“我没说他来找我啊,可他不是我救命恩人吗?我出去迎一下怎么了?”
池棠不高兴了:“我也是你救命恩人,你怎么不出来迎我?”
陆子衫一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眶渐渐泛红。
池棠乱了:“不、不是啊,我不是要惹你哭——”
陆子衫猛地扑上来,紧紧抱住她,哽咽道:“阿棠,我们都没事,太好了……”
池棠身子一软,慢慢地抱住她,轻声道:“是啊,我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
陆子衫权衡了一下,总算还是觉得池棠的救命之恩更重一些,只好忍痛放弃了许航。
拉着池棠进了屋,陆子衫就开始宽衣解带——
“你看!你看!我的伤是不是好了?”她大大方方地将伤口露了出来,颇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
陆子衫的伤其实不轻。
从右肩几乎到后腰,尽管都过去了这么多天,池棠还能从狰狞的伤痕上看得出当时的鲜血淋漓。
姚十一甩的那一鞭子,光听声音都能让池棠瑟瑟发抖。
现在看到伤——
“你放心,我认识一个大夫——”
“哎呀,你别哭啊!”陆子衫听到哭腔忙转过身来安慰她,“你怎么跟我娘似的,我都说不疼了,有什么好哭的!”
池棠点点头,拿了帕子擦泪。
陆子衫一边穿衣一边笑嘻嘻道:“其实没什么的,真留疤了我就请人给我纹身,你看这一条,是不是很适合纹一条龙?”没等池棠回答,又自己摇头否决掉,“龙当然是不能乱纹的,不如我纹一条丝瓜蔓吧?”
池棠笑得不行:“你要是纹了丝瓜蔓,你娘非打死你不可!”
陆子衫哈哈一笑,道:“我就是想说,你们不用太紧张,留疤也没什么的,你想啊,我这样天生丽质,很容易天妒红颜的,留点缺陷保平安你懂吗?”
池棠又想哭了,却是感动的。
这样好的衫衫,万事不挂坏的衫衫,前世就那样让人糟蹋了……
池棠吸了吸鼻子,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肩上,轻声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苏瑾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衫衫了。
陆子衫突然叹了一声,道:“其实我觉得也没有那么好,我没事都是你牺牲自己换来的,我只要一想起那天,就难受得不行。”
池棠忙道:“不是
的,她本来就是要抓我,是我连累你被她作为诱饵——”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决定了!”陆子衫打断了她,右手握拳身前,眼神坚定无悔。
决定什么?
池棠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陆子衫推开她,起身,走到门口。
她们说话时,屋里是画屏和橙子伺候,屋外檐下,夏辉和橘子正坐着说话。
青衣则按照惯例站在门口,保证池棠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陆子衫就是走到了青衣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饶是青衣见过大风大浪,也被这一幕惊得一个后跳。
“师父!你就收了弟子吧!”陆子衫诚恳请求。
池棠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磕磕巴巴问道:“你、你要拜青衣为师?”
“没错!”陆子衫神色坚定,“我要习武!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我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你被带走了!”字字掷地有声。
池棠感动得不行。
但感动归感动——
“你这个想法,跟你爹娘说过没?”池棠问道。
陆子衫眉头一皱,道:“等会儿再说,等青衣先收了我!”
池棠看了青衣一眼。
青衣毫不犹豫地摇头了。
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保护好池小姑娘,可没空陪别的小姑娘玩。
青衣不愿意,池棠也不好勉强,转而劝陆子衫:“青衣不行,你要么去求你爹娘给你请师父,或者凌波也不错!”
凌波是陆子衿身边的女侍卫,仿佛也是东宫暗卫出身。
陆子衫想了想,眼睛一亮,忙起身道:“你说得对,我现在去大姐姐那儿问问!”
池棠愣了愣,拉住她,低声道:“你干什么呢?”
陆子衫“嘿嘿”一笑,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池棠拉了她进屋,小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一天,他会成为你的姐夫?”
她目光缩了缩,旋即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那不是很好?他要是得偿所愿,我可就太高兴了!”
池棠一怔,不敢确定她说的有几分真心。
好在陆子衫也没坚持一定要去陆子衿那儿,很快就将这件事给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