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认真假,阮长贵和孙小慧一起伸头看出去,便见刘杏花和阮溪站在对面边屋门外,刘杏花手里拎了半只鸡,阮溪手里则捏着一块钱,两人都满脸堆笑。
阮溪伸手把手里的一块钱塞进刘杏花的口袋里,简直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了,笑着说:“师父说了干活就有钱,所以分了我一块钱和半只鸡。”
他们这上门做衣裳的工钱是一天两块钱,格子衫妇人因为送了一只鸡,所以只给了三块钱的工钱。老裁缝自己留下两块钱,给了阮溪一块。
至于老裁缝和他们大队是怎么结算这些工钱的,阮溪身为徒弟自然不过问这些。时间上大概是和其他社员干活挣工分一样,一整年下来结算一次。
老裁缝有个自己用针线钉起来的账本,里面记的都是这些账。
穿越之前,阮溪怎么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挣了一块钱而开心成这样。
孙女这么快就靠手艺挣钱了,刘杏花更是高兴得满面红光。她把阮溪塞给她的钱又掏出来,往阮溪手里塞过去说:“你挣的钱给我做什么,留着买糖吃。”
阮溪仍是把钱塞回去,“奶奶你是我们家的掌家的,挣的钱当然要给你啊。”
说着她忽想到什么,转头一看,只见阮长贵和孙小慧伸头在小灶房门口,盯着她和刘杏花看呢,于是她又换了语气说:“我可不像有些人,自私自利。”
刘杏花听了这话意识到什么,也转头去看。
阮长贵和孙小慧脸上再也挂不住,连忙把头给缩回去了。
刘杏花收回目光,这便故意又高声说了句:“那奶奶就帮你收着,给你攒起来当嫁妆!今天晚上我们先把这半只鸡给吃了,你想怎么吃?奶奶给你做!”
阮溪眉眼一弯,声音清脆:“辣椒炒鸡!”
***
小灶房里,阮长贵往灶底填稻草,心里此时五味杂陈,像有几十只猫爪子在挠一般难受。听到阮溪说“辣椒炒鸡”,又没出息地嘴里生出口水来。
孙小慧坐着闷声快刀剁鸡食,脸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烫热感。
气氛干得像结冰,两人都不再说话,小屋子里只剩下菜刀碰菜板的咚咚声。
孙小慧剁好了野菜拌上米糠,出去喂她家的五只老母鸡。
阮洁背着柴火从外头回来,看到她特意绕开些,把柴火背去边屋的灶房里去。
看着她这番举动,孙小慧心里攒起火,但因为刘杏花在家,她也没敢出声冲阮洁发作,只能自己咽肚子里憋着,低声骂一句:“死丫头,等我抽时间收拾你!”
***
阮洁背着柴火进屋,看到刘杏花正在剁鸡。
她脸上涌出十二万分的惊讶来,看着刘杏花问:“奶奶,你怎么杀鸡啦?”
刘杏花笑笑,“没点正经事谁家杀鸡吃啊,是不想过啦?这是小溪跟老裁缝出去做衣裳,人家送给老裁缝,老裁缝分了半只给她。”
阮洁在灶后放下柴火,便见阮溪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又惊又喜笑着说:“姐,你好厉害呀。”
阮溪也笑,“也就一般厉害吧。”
祖孙三人就这样说笑着,你淘米我烧火她剁鸡,一起做晚饭。
阮溪和阮洁一锅上一锅下忙活着把米饭蒸上,刘杏花麻利地把公鸡剁成鸡块洗去血水,又去地里摘了一把红绿二荆条辣椒,还有一把红色的小米椒。
地里种的瓜果蔬菜她有一些日子没摘回家吃了,为了省油并攒钱,她都是摘了直接送去蔬菜集中收购点,用这些蔬菜换点钱在手里,鸡蛋也是攒起来不吃,拿去供销社换钱。
今天打算放开了吃顿好的,自然也就不再省着了。所以除了两把辣椒,她还摘了两根黄瓜,又薅了两根小葱,打算做个拍黄瓜,再蒸一碗鸡蛋。
东西摘到篮子里拿回来,刘杏花把辣椒黄瓜小葱都放到盆里舀水洗干净。洗完刚走到桌边放到砧板上,阮溪忽伸手到她腰上拽一下,把她身上的围裙给抽走了。
阮溪把围裙往自己腰上系,“奶奶,今天我来炒菜给你们吃。”
刘杏花伸手要去夺,“你这忙活完刚到家,还是赶紧坐下歇口气去,菜我来炒就行了。听我的话,你就安心等着吃,别再做这做那了。”
阮溪闪腰躲开她的手,笑着道:“我年轻我不累,这些辣椒炒起来怪呛的,您去歇着等吃现成的。我和小洁都这么大了,还不能让您享享福?”
这话听得刘杏花心里舒服,她也就没执意再要做了。但她也没有歇着去,而是到灶后坐在阮洁旁边,把稻草塞进另一个锅灶底,帮着烧火。
阮溪还得切辣椒,刘杏花便没急着点火,只坐那笑着说:“还是丫头好啊。”
阮洁的脸庞被灶膛里的火照得通红,笑着接话:“那我一辈子不嫁人好不好?”
阮溪之前也说过这种话,刘杏花这次还是瞪起眼说那句:“鬼扯火。”
阮溪笑着听她俩说话,自己围着围裙在桌子边把红绿二荆条和小米椒都切成圈,拍了几瓣大蒜切上几片姜片,又拿碗去挖了一勺家里腌制的豆瓣酱。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刘杏花烧火,阮溪在锅上炒菜。
柴火灶做饭大概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