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不和他深聊物理,深吸一口气合起手里的书还给他,然后从书包里揪出一小串的葡萄来,放到他的书上说:“今天请你吃葡萄。”
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凌爻不伸手碰,只道:“你自己吃吧。”
阮溪伸手过去揪一颗,笑起来冲他说:“一起吃嘛。”
凌爻碰上她闪着碎光的眼睛,片刻后低下头,伸手揪了一颗。
两个人便就坐在山坡上,分享一小串葡萄,看着天边的太阳慢慢落至山尖。
阮溪问:“甜不甜?”
凌爻道:“嗯,很甜。”
因为认识她,他最近尝了两回甜。上一次是奶糖,这一次是葡萄。
阮溪说:“我比你大,你以后叫我姐姐吧,我认你做弟弟。”
凌爻笑得开心,转头看向微染红霞的天空,没有接这话。
***
阮溪背着书包回家,走到家门前,正好迎面碰在外面挑了一篓子猪草刚到家的孙小慧。
孙小慧一只手拿着一把沾满泥巴的镰刀,另一只手托着腰,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阮溪和孙小慧没什么好说的,扫她一眼便径直进屋去了。
孙小慧被她这态度气得冷笑出声,“见到长辈不知道叫人?”
阮溪便敷衍着叫了一句:“二妈好。”
叫完进自己房间,放下书包坐着喘口气休息。
孙小慧进屋放下身上的背篓,看到阮洁正在剁野菜,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神里宛如带了刀子,狠狠剜了阮洁一眼。
阮洁招呼了阮溪一句,低着头不看孙小慧,赶紧剁好鸡食拿米糠拌一拌,到鸡圈里喂鸡去。刘杏花分家留下的那头肉猪,她刚才已经烧猪食喂过了。
分给阮志高和孙小慧的肉猪和母鸡,她都没有挑野菜喂,所以孙小慧才拿眼神杀她。
孙小慧自己跟着集体干了一天的农活,又去山坡田野边挑野菜回来,现在还得自己烧猪食拌鸡食。喂完圈里的猪和鸡,接着还得再烧饭,根本不能得闲。
没分家的时候,家里这些洗衣服扫地,做饭洗碗,喂猪喂鸡之类的事情,都是由刘杏花带着阮溪和阮洁一起做的。分了家以后,孙小慧这边要自己担。
阮长贵上工时候干的活重,都是进矿挖铜,用背篓子把铜背下山,或者上山下山地背粪水到旱地里,一天下来累得要命,下工后便需要更多的休息。
阮跃进和阮跃华年龄不小了,是可以帮她分担的,但她习惯了做事只找阮洁,不找自己那两个宝贝儿子,而且她那两个宝贝儿子也不会做这些事情,所以她只能自己来。
因而她一边剁猪食一边气得咬牙,恨自己生了个白眼狼女儿,不知道帮她分担。
有气没处发,她低头剁了一阵猪食后,忽开口问了句:“小溪,你这两天都出去干嘛呢啊?”
阮溪坐在房间里休息,听孙小慧剁猪食的动静就知道孙小慧肚子里有气。她也不想多搭理孙小慧,便出声敷衍她一句:“学手艺啊。”
孙小慧笑一下,“真的假的呀?老裁缝他会愿意教你?”
阮溪:“你去问老裁缝呗。”
孙小慧——呵,老裁缝要是能教你才有鬼了。
她说:“你怕是躲懒不想做事吧,把家里的事都扔给我们小洁做。你出去躲了清闲,她从早忙到晚。小洁那孩子傻,被人骗卖了都不知道,还上赶着帮人数钱呢。”
阮溪无语地嗤笑出声,“没想到二妈你还挺疼小洁的啊。”
孙小慧被噎了一下,片刻又说:“她是我生的,我不疼谁疼?”
阮溪冷笑,“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被一个晚辈这么不留情面地臊,孙小慧瞬间又火了。她把手里的菜刀猛一下剁在木头菜板上,不让自己看起来没面子,占着身份道:“阮溪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阮溪:“怎么说的,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这个目无尊长的死丫头!!!
孙小慧瞬间气得手抖,气得胸口起伏,气得想进屋里把阮溪撕巴了。
但阮溪不是她生的,家里老头子和老太太全都护着阮溪,以及阮溪的亲爹是个军官,她愣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只能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又拿起刀狠命剁猪食。
阮洁站在鸡圈外面喂鸡,听到屋里阮溪和孙小慧好像吵起来了,她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担心,拿着破旧的搪瓷盆正要进屋的时候,刚好刘杏花回来了。
看到刘杏花犹如看到了大靠山,阮洁顿时松了心里那口气。她没来得及说什么,和刘杏花一起进屋,只见孙小慧正拿猪草出气呢,刀刃落下去的每一下都是带着浓烈的情绪。
刘杏花没多管孙小慧,转身去到阮溪的房间里。
阮溪看她进来,用口型笑着和她说了句:“被我给气到了。”
刘杏花也笑,用口型道:“气死活该!”
说完两人一起出声笑起来。
***
阮溪没有被孙小慧影响心情,和刘杏花以及阮洁一起说说笑笑做晚饭。等阮志高和阮长生干完活从外面回来,盛了饭到正屋的桌子上,再有说有笑地吃饭。
说到阮溪中午没回来吃饭,阮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