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怡和一有借口,不管成与不成,总死皮赖脸地追着有利银行贷款,逻辑简单得一逼,不借白不借,有时候,欠钱的还是爷爷,尤其,怡和堪称高弦的苦主,当然要借鸡生蛋,做为补偿了。
另外,新中环地王的竞拍,加上地皮拿到手后的开发,总共所需资金远远超过一百亿港元,只有为数不多的大玩家们才能玩得起,而怡和如果能从有利银行贷款,不但解决了部分资金缺口,还能无形当中挤占高兴集团或者香江置地参与竞拍的资源,可谓一石二鸟。
于是乎,鲍富达纠缠陈祖泽格外的紧,以至于失去了新鲜劲儿,都不设宴公关了,直接堵在办公室里讨价还价。
也正是因为这种略显频繁的会面,陈祖泽都懒得吩咐秘书,给鲍富达上茶了,他毫不掩饰地皱眉道:“鲍富达先生,你让我很为难啊,怡和就算是有利银行的股东和董事会成员,但也不可能在有利银行没额度方面的限制,无限任意提款。要知道,目前,怡和在有利银行的数次贷款,连本带息,总计已经超过五亿港元了。”
鲍富达不以为然道:“怡和这么大的集团,五亿港元跟儿戏没什么两样,陈生总拿这个情况当借口,只能说明,有利银行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对怡和抱有成见。”
“再说了,新中环地王的争夺不一样,以其无比优越的地位,发展出来的物业,将是一个聚宝盆,形容为毫无风险也不为过,有利银行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如果陈生还是拿所谓的额度做说辞,那我只能认为陈生另有私心,比如搞双重标准,为难怡和的同时,去扶持高兴集团或者香江置地。”
陈祖泽淡淡地澄清道:“鲍富达先生想多了,有利银行的商业贷款业务,一向秉持着公平的原则,不存在你说的公器私用情况。”
其实,这两天,陈祖泽一直心里犯嘀咕,因为高氏财团难以决定到底是高兴集团,还是香江置地,出马竞拍新中环地王,被媒体知道的速度太快了,也太详细了,而那天在新华人行的权力中心里与会者只有五个人,几乎不存在泄密的可能。
难道这是老板暗中有意为之,给竞争对手们放烟雾弹?
可老板单独给自己的指示,贷款给怡和,并非不行,但条件必须前所未有地严苛,尤其要有一个至少包括惠丰银行、渣打银行在内的担保名单,又是什么用意呢?
鲍富达步步紧逼道:“那就是至少在原则上,有利银行同意贷款怡和喽?”
感觉拿捏了这么长时间,火候已经差不多了,陈祖泽松了一下口风,试探道:“怡和为竞标新中环地王,已经筹集了多少资金?”
“此等商业机密,我可不方便透露。”鲍富达避重就轻地哈哈一笑,“怡和向有利银行贷款,不光是为了参与竞标,也会用于后续开发,所以这次想贷三十亿港元。”
陈祖泽没好气地揶揄了一句,“怡和还真是把有利银行当成自家的提款机了。”
鲍富达“惺惺相惜”地打趣道:“每一次,陈生不是把怡和的贷款申请,掐头去尾地只剩下中间一段?”
“十亿港元也太庞大了,必须拿到董事会上讨论一下。”陈祖泽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就是要劳烦高爵士表态了。”鲍富达悠悠地说道:“我觉得,高爵士的身份越来越尊贵,恐怕不方便事事过问吧。”
陈祖泽似乎被说中了顾虑,他思索了好一会后,才缓缓开口道:“在敲定怡和的具体贷款规模之前,我需要怡和提交一份具备足够说服力的担保名单。”
鲍富达不满道:“怡和是有着一百五十年历史的超大规模国际集团,向来信誉卓著,贷款还用得着担保人?”
陈祖泽脸上露出巴不得你赶紧走人的神情,慢条斯理地说道:“怡和对新中环地王如此势在必得,连竞拍成功后的开发想法都成熟了,那肯定随之有一个辅助的庞大融资计划,请参与其中的银行,做个担保,很难吗?”
鲍富达哼了一声,“陈生,你直接说吧,想要哪家银行出面担保?”
“至少要有惠丰银行和渣打银行。”陈祖泽不着痕迹地激将道:“如果鲍富达先生能给我一份足够满意的担保名单,那怡和能从有利银行贷款的规模,也可以超过十亿港元。”
鲍富达被挤兑得有些恼火,啪地一拍桌子,沉声道:“陈生,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你等好消息吧。”
陈祖泽装模作样地把鲍富达送出门,并轻飘飘地奉送了一句,“我不着急,鲍富达先生慢走。”
“你当然不急了,可我等不起,怡和也等不起啊!”腹诽不已的鲍富达,气哼哼地上了车,直接回到了怡和总部,把此行经过,向钮璧坚汇报了一遍,最后补充了一句,“这个陈祖泽,搪塞的借口,简直就是花样繁多,我看他就是想拖延怡和的脚步,为还没决定选香江置地还是高兴集团的高弦,争取缓冲时间。”
钮璧坚微微一笑,“我们确实有一个周密的融资计划,那就按照陈祖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