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萨迪·霍特本萨迪的神情,高弦还真判断不出对方的真实意图。
如果萨迪·霍特本萨迪诚心邀请高弦去德黑兰“验货”,探视那些加拿大人近况的话,那倒也算得上一件好事;可萨迪·霍特本萨迪要是打着,忽悠高弦这个在其眼里视为巴列维国王“走狗”自投罗网的小算盘,就居心叵测了。
见萨迪·霍特本萨迪下巴微微上扬,露出谈判走势尽在掌握的得意之色,高弦微微一笑,“我还真有点怀念德黑兰的风土人情,既然霍特本萨迪先生盛情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相信行程方面,霍特本萨迪先生和伊朗正府都会安排得尽善尽美。”
一听这话,坐在高弦两边,包括顾问、文秘、翻译在内的团队成员,都不由得脸色一变,不约如同地想道:“老板,您怎么如此大意,应该提防这个家伙包藏祸心啊,一旦到了对方的地盘,那可就随便人家拿捏了。”
萨迪·霍特本萨迪更是没有想到高弦答应得如此痛快,愣了一下后,两眼放光地回答道:“那是当然,我一定会把行程安排得让高爵士满意!”
高弦微微向前探着身子,拉近了和坐在桌子对面的萨迪·霍特本萨迪的距离,满脸诚恳地问道:“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霍特本萨迪先生是否愿意听听?”
“你都答应去德黑兰了,我还能不听听你的小小要求嘛。”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的萨迪·霍特本萨迪,大度地一挥手,“高爵士请讲。”
高弦慢条斯理地说道:“据我所知,米国大使馆事件在米国本土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比如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而在民间,全美各地的社会团体,甚至高中生,纷纷为这些外交人员制作祈求平安的圣诞卡,并送到白宫旁的国际圣诞树下,堪称堆积如山,另外有些报纸还专门印刷了整版的彩色米国国旗,以方便读者剪裁下来,贴在自家的窗上。”
“这个现象说明了,米国大使馆事件让米国人民爱国热情空前高涨。”
说到这里,高弦端详着萨迪·霍特本萨迪,加重语气道:“可我猜想,德黑兰更愿意让包括米国人民在内的世界人民了解,从米国大使馆得到的那些文件,所证明的,长期以来米国正府对伊朗各种干涉的事实,进而突显德黑兰的道义高度。”
见萨迪·霍特本萨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高弦缓缓靠到椅子背上,“所以,我想邀请西方知名媒体的记者,随我一同前往德黑兰,好把那里的情况,如实传达给包括米国人民在内的世界人民,让他们知道米国正府到底对伊朗做了什么,进而正确地理解德黑兰。”
“显而易见,这样做比只是德黑兰一方振臂高呼更有说服力!霍特本萨迪先生,你觉得呢?”
一时之间,萨迪·霍特本萨迪被高弦问住了。他没想到高弦痛快地答应的后面,是率领知名媒体一道前往,如此一来,原本简单的“拿钱赎人”交易,就被搞复杂了。
于是乎,沉默当中,谈判现场所有人的目光转而汇集到了萨迪·霍特本萨迪的身上,高弦这边的人更是流露出了几分催促之意,我们老板都拿出了莫大的诚意,你们总不会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拒绝吧?难道真的包藏祸心?
似乎听到了部下们的心声,高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激将道:“对于如此一举数得的提议,难道萨迪·霍特本萨迪先生无法做主吗?或者伊朗正府有什么苦衷?”
萨迪·霍特本萨迪眉毛一挑,朗声回答道:“高爵士的提议非常好,我代表伊朗人民欢迎你们的到访。”
“太好了!”满脸带笑的高弦,热切地进一步要求道:“我对贵方那些能够在短短一两年之间扭转乾坤的大人物心仪已久,比如见到霍特本萨迪先生后,便顿生盛名之下无虚士之感,即使这次会见没有达成结果,也不虚此行了。因此,我想拜见贵方的精神领袖,不知可否安排呢?”
“这可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多事的萨迪·霍特本萨迪,含糊地回答道:“尽量争取吧,你也知道,精神领袖日理万机。”
说到这里,萨迪·霍特本萨迪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高爵士准备什么时候前往德黑兰,如果能尽快确定下来,我也好安排接待工作。”
“三天后吧。”高弦做了个手势,“毕竟,媒体界人士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汇合,也需要一点时间。”
“好,那就一言为定。”萨迪·霍特本萨迪索性痛快地一路绿灯放行,不过,他在临走前,还是提醒了一句,“高爵士,希望你邀请的那些媒体人士,并非怀有偏见者。”
“那是当然,我这个中间人也不希望节外生枝,只求尽快把委托之事处理妥当。”面带微笑的高弦,摆出尽释前嫌的姿态,把萨迪·霍特本萨迪请到一个角落,热情握手告别,同时好像变戏法一般地将两根金条塞进其手中,然后道法自然地诚恳说道:“霍特本萨迪先生,我们初次相见,你最多道听途说,肯定还不真正了解我。”
“其实,我这个人只关心生意,对正治不感兴趣,这次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