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臣素爱他勇悍,见他请命,不由大喜,不过釜山倭军毕竟众多,因此又连连叮嘱郑运多加小心,郑运领命。
见其他人已无异议,李舜臣随即便下达集中三道战船,准备进攻釜山的命令,而李亿祺、元均也各回本营,调集战船前来会合。
朝鲜水军部署进攻,日本水军也在部署防御。此时的釜山浦内,日军水军大将九鬼嘉隆正召集藤堂高虎、胁板安治、加藤嘉明、来岛通总、菅野正影共守釜山。
由于日军水军自遇李舜臣以来每战必败,已经深受各路大名耻笑及丰臣秀吉的申饬,水军大将九鬼嘉隆此前在朝鲜王京参加大军议时也被再度指责是作战不力,因此九鬼嘉隆及所有水军将领心中都急切希望能战胜朝鲜水军,为自己也为水军挽回名誉。
此次九鬼嘉隆召集军议,藤堂高虎、胁板安治、加藤嘉明、来岛通总、菅野正影各自入座,大将九鬼嘉隆先行发言道:“诸君,我等自成为武士以来,每个人都身经百战,从未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李舜臣及其所领朝鲜水军,如今已切实成为我军心腹大患,若不将其歼灭,则我水军难有出头之日,各大名也耻笑我等无能。
而更严峻的是,此前太阁殿下与总大将宇喜多殿下都对水军进行责备,并严令我等务必战胜朝鲜水军。现在我军集于釜山,正是为此打算,可谓海路兴废在此一战,若此战再败,我等只得剖腹谢罪,以向太阁殿下表示愧疚!好了,诸位有何妙策,敬请详细道来。”
藤堂高虎是第一个败于李舜臣的,也相当于是开了日本水军一连串败绩的坏头,因此他对李舜臣的仇恨最甚。
此时藤堂高虎最先表态,道:“朝鲜水军势头正劲,正是轻敌大意之时,其情状与我军首败之前一般无二,故我提议在釜山浦内集中战船四百艘,外伏一百艘,再充分利用釜山防御之优势,全歼李舜臣水军。
若是他们集中全部战船来攻则更妙,此战若能得胜,那便是将全部朝鲜水军一战而灭,此后我军奔袭沿海各地都将畅通无阻,太阁殿下也必闻之欣慰,定会嘉奖我们。”
胁板安治听后却有不同意见,摇头道:“我看此想纯属异想天开,眼下我军水战确实不能战胜李舜臣,这已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不然为何连战连败?但说李舜臣战法得当,依我看却也并无什么高明战法,无非四个字:船坚炮利。
若我们能将‘新舰队’调来,那也不必考虑多少战法,李舜臣敢来,我们就去和他对战即可,但诸位都知道‘新舰队’现在是来不了的,这一说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我提议,干脆放弃所有战船,任其停泊釜山浦内,而我军应采用诱敌深入之计,假意釜山浦只有少量驻防,诱使李舜臣等下船登岸占领釜山,我军则在陆上消灭朝鲜水军,再将朝鲜战船、大筒据为己有,这才是上策。除此之外,什么战法都是白搭!”
藤堂高虎对他怒目而视,恶狠狠地道:“你才是异想天开,当初你我再战李舜臣,你倒是狂傲十足,还嘲笑我水战无能。如今呢,却也心生畏惧,甚至要弃海守岸,还只敢伏击破敌,真是枉称勇将!就你这般表现也敢嘲笑于我?”
加藤嘉明看来也同意藤堂高虎的意见,不过话风委婉一点,反问胁板安治道:“胁坂君是想充分发挥陆战优势吧?不过,你怎么就能确信李舜臣一定会登岸呢?难道就凭假意少量驻防,便指望李舜臣上当?
胁坂君,你我皆与李舜臣有战,当知此人绝非无知匹夫,如今这偌大的釜山有重兵把守,乃是我军补给通道之要害,若此处突然间船只尽无、防守薄弱,你认为谁能相信?
而与此同时,朝鲜人人皆知我军陆战勇猛,难道不会令李舜臣起疑?因此我以为,你所谓的伏兵必将无所作为。”
胁板安治也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才能战胜李舜臣,歼灭朝鲜水军!我只愿亲手取下李舜臣的首级献给太阁殿下,绝不可战后背负屈辱存活于世。你们也听到太阁殿下的命令,机会就只有这一次,失不再来!
加藤君,你要是有什么妙计就直说,我还就不信了,‘新舰队’不来的情况下我们能有什么反制之法?说到底还不是只有陆战才能制胜——来岛君,你认为如何?”
来岛通总作为“老水军”头目之一,自水军连败于李舜臣后一直都在苦思对策,此时胁坂安治问到他头上,他也不藏着掖着,献策道:“我以为在当前形势下,我军的确不可轻易与朝鲜水军在海上大战,道理方才胁坂君已经说过,我军战船目前的战力弱于朝鲜,这是有目共睹之实情,非勇敢可以扭转。我以为此时更应采取当下最有利的作战方式。
釜山是我军最不可丢失之地,同时也就是李舜臣必来夺取之地。李舜臣即便深知此地有重兵防守,也必会集中大量战船来攻,而我军则应将大部战船撤出釜山,只留十几艘船只足以。
诸君,我军既为固守,停泊大量战船反而将易被李舜臣所伤,若只留小部分战船在港内,一可引诱朝鲜水军入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