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剑,试图恢复秩序的血蹄武士们的身后。
留守血颅角斗场的血蹄武士,老的老,残的残,根本不是渐渐恢复力量,重新踏入天境的孟超的一合之敌。
对付他们,孟超根本连手肘后面延伸出来的弧形利刃都不必动用。
光凭手刀轻斩,就能根据图腾战甲反馈回来的微妙触感,精确把握到他们脖子后面,颈椎之间的缝隙,并恰到好处地输入一股高频震颤的灵能,震散他们的颈椎。
令他们颈椎错位,瘫软在地,连惊呼声都发不出来。
不想一辈子瘫痪的话,这些家伙只能乖乖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巫医的救援。
此刻的血颅角斗场,是幽灵刺客最好的狩猎场。
孟超连续击倒了十几名血蹄武士,成功为叶子他们开辟了一条冲出血颅角斗场的绿色通道。
都没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的真面目,更没让对方成功向自己挥舞过一次刀剑。
事实上,和这些缺胳膊断腿的血蹄武士比起来,还是图腾战甲本身,带给他更多的麻烦。
“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
在他偷袭血蹄武士的时候,图腾战甲不停刺激着他的听觉神经,仿佛上百头嗜血的苍蝇,在他的耳边聒噪。
他的视界中,亦出现各种刺激性和诱惑性极强的声光电效果,比如将血蹄武士的致命要害,用闪闪发亮的箭头标注出来,引诱他去进攻。
他的多巴胺和内啡肽指数,也不受控制地大幅提升,很快突破极限,令他一次次逼近走火入魔的深渊。
这令孟超再次确认了,图腾战甲是一种极度危险的单兵终极武器。
因为它拥有一种非常先进——或许是太过先进的强人工智能操作系统。
这种以不可思议的技术,灌注到类似液态金属中的强人工智能,甚至能不断学习每一代主人的思维和战斗模式,优化自身的招式和战术,用亦幻亦真的声光电效果,模拟历代主人的形象。
那就是高等兽人顶礼膜拜的“祖灵”或者说“战魂”。
最终,用它远远凌驾于血肉之躯之上的战斗智慧,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新的主人。
让新的主人渐渐从采纳它的合理化建议,到对它言听计从,再到完全向它放开自己的意志,彻底沦为图腾战甲的傀儡,杀戮欲望的奴隶,一台只知破坏和毁灭的机器。
一言以蔽之,图腾战甲的确能大幅提升穿戴者的战斗力和战场生存能力。
但只要穿上图腾战甲,穿戴者就会变成最纯粹、最彻底、最极端的战士,将战斗当成生命中唯一的意义。
孟超不知道,高等兽人的祖先们,怎么会发明如此可怕的单兵终极装备。
他觉得,图兰文明之所以会衰落到今天,接近茹毛饮血的地步,和图腾战甲都不无关系。
倘若一个文明中百里挑一的佼佼者,满脑子想的都是打打杀杀,而承担除了打打杀杀之外所有工作的,都是“卑贱的鼠民”。
这样的文明,怎么可能延续下去,不断发展,创造更大的辉煌呢?
从这个意义来说,图腾战甲和曼陀罗树都是一样的。
他们帮助图兰文明以一种非常极端的方式延续下去,延续了数千年,上万年。
却锁死甚至扼杀了这个文明,除了不断发动战争,陷入杀戮循环之外的一切可能性。
尽管清楚意识到了这一点。
孟超仍旧选择饮鸩止渴。
他相信自己能够抵御住图腾战甲的负面影响。
只利用不断进化、不断强大的图腾战甲,来完成自己拯救龙城的使命。
就算真的抵御不住。
只要能把龙城的未来,朝着“阻止毁灭”的方向推动一米,不,哪怕推动一厘米,一毫米,也值了,对吧?
再说,还有“火种”呢!
孟超又惊又喜地发现,随着他在“勇敢者的游戏”中四处出击,趁火打劫,浑水摸鱼。
将越来越多的图腾兽血肉和巫医们调制的秘药,狼吞虎咽下去之后。
血管和灵脉不断充盈的同时,在脑域深处沉睡已久的火种,也有了苏醒的征兆。
虽然火种仍旧没有发布新的任务。
也无法兑换新的技能。
但是每次,当图腾战甲搭载的强人工智能,在他眼前乱闪信息,在他耳边不停聒噪的时候,火种总会不断闪耀,放射出强烈的光芒,帮他捍卫心灵,保持清醒。